晚饭宋以安炒了个地三鲜,腌了一碗黄瓜片,用地里的新鲜玉米配合着大棒骨,炖了一大锅骨头汤。
地三鲜中的茄子和土豆都是用油炸过的,青椒为了保持脆嫩,稍微过了过油,用酱汁炒起来,好吃得一口菜能送三口饭。棒骨汤清甜解腻,饭后来一碗,实在舒服至极。
时小强一口气干掉了三大碗米饭。
渺渺生怕他把菜夹完了自己没得吃,赶忙刨了两大碗饭,撑得小肚子圆鼓鼓的。
照例不用宋以安洗碗。
吃完饭后,她便舒舒服服躺到院子里的椅子上,乘凉去了。
没多久,时东也吃完饭出来,站旁边问她:“明儿回门吗?”
宋以安一愣。
是了,是有个三日回门的习俗,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已经和原身的娘家脱离关系了啊。
她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一只胳膊散漫地盖住眼睛:“不回吧。他们心里没我这个女儿,只当我是给我弟换彩礼的工具,不想和他们走得太近。”
时东想起领结婚证那日发生的闹剧,点了点头。
另一头,宋家。
宋父宋母两口子嘀嘀咕咕。
宋母想到民政局门口,宋以安那么决绝的态度,心里就犯愁:“这死丫头,该不是真想和我们断绝关系,明天不回来了吧?”
宋父一甩脑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没有娘家撑腰,她在夫家的日子怎么可能好过!”
他信誓旦旦:“我敢打赌,明儿一早她就得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回来求着我们给她做主。到时候我们跟她多要点钱……”
宋国庆身材粗如水桶,笑眯眯的:“爹,除了娶媳妇,我还想盖房子!”
“都找你姐要!”
宋家人算盘打得叮当响。
第二天,宋父特意换了过年时候才舍得穿的,一身半新的中山装,端端正正坐在门口。
他要给女婿一个下马威,以后才好拿捏。
他打听过了,那个时东是个货车司机,还有专门的驾驶证。虽然他也不懂什么是驾驶证,但这年头能开货车的人有几个?整个高兰县,也没几个。
所以,那时东肯定有钱!
以后儿子结婚就不用愁了!
想到这里,宋老头又觉得女儿背着自己找了个男人虽然很不尊重他,但是找的这个男人还是不错的,应该不比之前的许爱军差多少。
这一坐就坐到大中午。
眼瞅都要吃饭了,门口还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宋国庆手里抱着个脸盆一样大的浅口碗,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问他爹:“爹,姐是不是不回来了?”
宋老头心里也有点慌,但他始终不觉得从小到大都很听话的乖乖女,居然真的敢反抗他,摆了摆手说:“可能中午没时间,下午,下午就该回来了。”
一直等到天黑。
也没有人来。
宋家成了村里的大笑话。
乡村没什么娱乐节目,吃瓜就成了枯燥生活中唯一的调剂品。第二天,宋老头走到哪里,都感觉有人在背后蛐蛐他。
裹了一肚子气回家,想砸东西。
等闲椅子盘子舍不得砸,就把气发到宋母头上:“看看你养的好女儿!跟个野男人跑了!”
宋母不服气:“怎的?女儿是我一个人生的出来的?你没养你没教?你跟我吼什么吼?”
夫妻俩干了一架,各自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