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安平时都是笑嘻嘻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陡然发怒,上一世沉浸在她身上的威压便释放出来,吓得陈秀芬一哆嗦。
“不就是不让说话吗,凶什么凶!”
宋以安去找值班的护士,请她帮忙安排一张病床。
护士看了看记录,有些为难:“实在不好意思,医院的病床数量有限,都用完了。”
这么不巧?
宋以安大惊。
这可不行,孩子都病成那样了,没有病床,难不成在过道里凑合过夜?
宋以安眼珠一转,从随身携带的布兜里掏出几张细粮的粮票递过去,小声说:“姑娘,麻烦你帮个忙。”
看在粮票的份儿上,护士终于松了口:“行吧,我帮你一回。医院里刚好有一张空的病床,还是单间,可以给你们暂时用一晚上。不过这张病床是有人提前预定了的,如果对方来了,你们就要赶紧让出来。”
“没问题。”
宋以安一口答应。
心里也没别的盼头了,只盼着订了病床的人今晚千万不要来住院。
哪里想得到,事情就是这么巧。
就在将渺渺安置到床上没多久,就有一个盛气凌人的姑娘扶着一个衣着整洁的老太太走进来,赶众人出去:“这是我给我妈定的病床,你们赶紧出去。”
这人身穿红裙,脚踩高跟鞋,宋以安有点眼熟。
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许爱军一心想要巴结的厂长女儿郑家美吗。
郑家美双手叉腰,一脸不耐烦,责怪站在旁边的护士:“你们医院怎么办事的?我妈有肺炎后遗症你们不知道啊?定金都收了,就这么随随便便把我们定的病床给别人?”
护士被她骂得抬不起头来,只好一个劲儿给宋以安等人使眼色,让她们快走。
别看陈秀芬在家里挺横,真出来碰上硬茬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宋以安不想搬,这可是医院现在唯一的一张床啊。
她想了想,上前一步:“这位姑娘,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能否借一步说话?”
郑家美双手环抱在胸前:“如果是想让我们让出病床,门儿都没有。”谁不知道现在医院就这一张病床。
宋以安掏出一个印有烫金国徽的暗红色证件递过去:“床上躺着的是我的孩子,她得了疟疾,这是我先生的退伍军人证,能否看在它的面子上,把这张病床让给我的孩子?”
郑家美翻开证件瞅了瞅:“时东?没听说过。就算你们是退伍军人的家属又如何,先来后到懂不懂?这张病床是我们先定的,就该是我们的!”
宋以安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还是要逼我出手了。
她站到离郑家美只有半步之遥的位置,用确保周围的人都听不见的声音小声道:“郑小姐,我知道什么是肺炎后遗症,这不是一种非住院不可的病。再说,对于您这样的家庭而言,另外找一家医院住院轻而易举,何必非要跟我们争呢?也许您今日略发善心,我的女儿就能因此保住一条性命,我们全家人都会感激你的。”
“郑小姐,我知道您最近正在被一个叫许爱军的男人追求,似乎您对他也很满意?可是,您真的了解他吗?我这里刚好有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也许是您所感兴趣的。如果您愿意把这张病床让给我们,我就把这些信息都告诉你。”
前面那些感谢不感谢的,郑家美并不感兴趣,可后面提到许爱军,她的眼睛明显亮了。
“你认识爱军?”
宋以安笑了笑:“何止认识,我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许家美的眼神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