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尾巴轻晃:“这毒妇倒是命大,居然没被抓走?”
他转头看向身侧的主子,“跑来这乱葬岗,莫不是来寻主人的?”
傅妄瑾面具下的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她是来看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盛晚樱,我这份礼物,你可喜欢?
身后手背带着蜈蚣图腾的男子沉声问:“圣主大人,现在需要杀了她吗?”
傅妄瑾抬手制止,面具下传来低哑的笑声:“不用,对她来说,活着才是最痛苦,况且,她蠢笨不堪。”
远处传来盛晚樱压抑的咳嗽声,单薄的背影在雪中瑟瑟抖。
傅妄瑾眸中骤然一沉,倏尔转身,墨袍扫过积雪,“逃不出这华京。”
盛晚樱,我给过你机会。
可你非要和他们一样,想要杀我。
他从未被人珍重过,盛晚樱给予他的那一点爱,险些让他生出贪婪。
甚至,差点想要放弃,即将得到的。
自由,和命。
如今,任何人阻挡他的路。
都会被他毫不犹豫的,踏平。
———
鹅毛大雪簌簌而落。
沈悦曦跪在凤仪宫外的青石板上,乌上已覆了层薄雪,远远望去,宛如一尊冰雕。
她的膝盖早已失去知觉,却仍挺直脊背,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
“求皇后娘娘明鉴!盛家满门忠烈,绝无可能通敌叛国!”
宫门紧闭,唯有寒风呼啸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朱漆宫门"吱呀"开了一条缝。
皇后身边的刘公公撑着油纸伞走出来,叹息着将伞倾向她头顶:“沈小姐,您可是未来的大皇子妃,这又是何苦呢?”
沈悦曦抬起苍白的脸,睫毛上的雪粒簌簌落下:“求公公再通传一次”
“哎呦我的姑娘啊!”刘公公跺脚,“帅府都搜出通敌密函了,叛国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您可是沈将军留在世上的独苗,何必——”
“密函可伪造,人心不可诬!”沈悦曦突然抓住他的衣摆,冻裂的手指渗出鲜血,“盛元帅若真要谋反,又何必镇守边境如此多年呢?!”
刘公公慌忙后退:“沈小姐,就算您今日跪烂了膝盖也是无用,后宫不得干政,这也是祖宗规矩。”
他压低声音,“老奴说句掏心窝的话,您如今能保全性命已是万幸”
伞面上的积雪突然“噗”地滑落,砸在沈悦曦肩头。
她望着宫檐下晃动的鎏金风铃,紧咬住下唇,无力感油然而生,“我明白了……”
片刻后,她像是妥协。
她眸中噙着滚烫的泪,重重叩在冰冷的石阶上,额头抵着积雪,声音颤抖却清晰:
“悦曦恳求娘娘开恩。”
“义母不过是一介深宅妇人,从未涉足朝堂军政”
“求皇后娘娘看在战亡沈氏一族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她的声音哽咽在风雪中,像一根将断的弦。
不远处,傅君澜立于廊下,明黄色的大氅上落满细雪。
他死死盯着那道跪伏在雪地中的单薄身影,指节攥得白。
“殿下”周墨言低声劝道,“皇上金口已开,此案再无转圜余地。”
傅君澜突然转身,大氅在雪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大步朝养心殿方向走去。
“本殿本以为父皇,最多不过是剥夺兵权,令盛家告老还乡可如今看来,分明是要将盛家,满门抄斩!”
周墨言急急跟上,“殿下!皇上动了杀心,您如今去了也是于事无补啊!”
傅君澜怒声:“那也要去!至少……本殿要保下她的义母!”
———
这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