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说没多少。
他便大笑起来,边笑边冲客厅喊了一嗓子:“算你猜对了!”
母亲应该说了句什么,但我没能听到。
等换好鞋进了客厅,才现一家子都齐整整地坐在沙上,电视里是什么汉武大帝,陈宝国主演的,所谓的年度开春大戏,其实很傻逼。
奶奶问我雪下得大吧,我说就那样。
事实上雪当然不算小,打饭店出来就劈头盖脸地搅黄了我们k歌和搓澡的计划。
难得的是今晚上母亲竟没打电话来催。
她靠在长沙上,右于托着下巴,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脱掉大衣,在单人沙上坐了下来——确切说是坐在了扶手上。
一如既往,父亲就着花生米,抿着小酒,他问我要不要再来点,于是我一头栽进了沙里。
母亲切了声,起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儿端了一碗水出来。
在我面前放下时,她说:“你还知道回来。”
我笑笑,抿了口水。蜂蜜水。
“你说你也这么大人了,打个电话都不知道?”她靠回沙上,俏脸紧绷。
“知道了。”
“你知道啥啊知道?”母亲又坐起身来,胸膛起伏。她头扎在脑后,白皙的脸颊如一轮流动的月。
“啥不知道,我啥都知道!”
没由来地,我突然吼了这么一句。
是的,我承认自己有些激动,为了配合这句话,我甚至站起身来,声音都在抖。
灼热而坚硬的目光中,陶虹勾搭上田蚡的肩膀,风骚地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她笑得咯咯咯的。
打卧室出来,客厅里已没了人,父母房间开着灯,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洗漱完毕,撒了泡尿后,我在客厅沙上坐了好半响。
黑咕隆咚中,阳台上的雪光白得像层细沙。
有那么一会儿,我希望母亲能出来,上厕所或者随便其他什么。
我有把握看她一眼,甚至还能说上几句话。
当然,这个令人羞耻的念头很快便在黑暗中节节败退,宛若蚕褪去了皮。
更重要的是,母亲不可能出来,事实上父母房间索性熄了灯。
我晕晕乎乎地起身,到卧室门门时略一犹豫,还是折回了书房。
和第一个文件夹一样,第二个文件夹里也是八个视频,此刻它们悬在屏幕上,似一团团幽蓝的鬼火,我也搞不懂自己看过哪一个。
吸吸鼻子,戴上耳机,靠上椅背。
我这才觉胃里烧得厉害。
第一个视频文件名是mini-dV-dcr-pc7-2oo111o5o11。
昏黄中一抹黑影。
摩擦声。
黑影清了清嗓子,昏黄便像墨水浸染宣纸那样在画面里扩散开来。
牛秀琴边后退边扭腰,她说:
“我可不是懒,啥运动也没落下啊,关键还是体质,啊,喝口水都长肉!”
“瞎扯吧就,你这身材要啥有啥,还不知足昵。”画面左上角溢出熟悉的嗓音。她轻笑着,长长地“嗯”了一声。
“我这叫好?”
牛秀琴立定,侧身,两手叉腰,“这叫肥!”
这么说着,她背向镜头,往右侧一个跳步。
尽管像素有些磕碜,那黑色裤子包裹着的屁股还是颠了颠。
“照你这么说,得瘦成竹竿儿才叫瘦。”
就在肥臀的颠动中,母亲被左侧的昏黄送到画面里来。
她手捧马克杯,斜靠在床头,一袭扁长的阴影沿着白床单流淌而下。
“你这样就行啊,要腰身有腰身,要长腿有长腿,”牛秀琴边笑边扭腰,猛地一个停顿,压低声音,“别说男的了,看得我都流口水!”
母亲没说话,而是一声咳嗽,紧跟着是四五个小咳,边笑边咳,红毛衣下的乳房都在剧烈颤抖。她不得不放下马克杯,轻掩住了嘴。
牛秀琴兀自扭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