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响,仿佛连带着嘴里的屎一起喷了出来。
掩饰般,我啊了一声。
母亲笑了,她挪挪屁股,在我身上来了一巴掌:“快起来!”
我总算睁开了眼。
母亲离我那么近,脸上奇怪地染着一抹红晕,像朵盛开在雪地上的梅花:她头长了,丝滑过肩头,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米色毛衣下是那条红色喇叭裤——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偏偏穿这条裤,有点紧,包裹着下半身,恰如其分地挤出圆润的轮廓,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膨胀在身侧的臀瓣。
我吸口气,紧接着又吸了一口。
“傻样儿!”母亲又在我身上拍了一下。然后,她捏了捏我的脸:“快起来,起来!”
熟悉的清香萦绕周围,让人暖洋洋的,我觉得自己在缓缓上升。
几乎下意识地,我攥住了那只手。
我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母亲呸了声,没有言语。
于是我一把给她揽入怀中。
一汪柔软的海洋,馨香,温暖。
丝轻抚脸颊,老二抵触着一团绵软,一股热气流在体内急剧升起,我感到自己胸腔巨大,哽咽着几乎落下泪来。
“干啥呢,”伴随着一声轻呼,母亲扭扭屁股,笑着捣了我一肘,“外面可有人!”
果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不由一凛。
“快起来,拾掇拾掇自个儿东西,看还缺啥。”
我抹抹汗,喘了口气。
“啥时候走?”她又敲了敲门。
我想应一声,嗓了却干哑地挤不出一个字。
“听见没严林?”母亲索性在门上捶了一拳,“一假期都是这样,真不知道说你啥好!”
听得出来,她很生气。
起来时,母亲已经出了门。
在奶奶的唠叨中,我有气无力地洗完脸刷完牙,再有气无力地吃饭。
玉米红薯稀饭,酸白菜,半张油饼,这大过年的,清淡得有点过了头。
奶奶说冰箱里有酱牛肉,我没搭理她。
她老又问我手疼不疼,说老同学打啥架,可别脸上落了疤。
我只好敷衍地哼了几声。
等饭毕收拾碗筷,奶奶说她来。
“你这手咋洗?”
她没好气地白我一眼,“你那个同学也真是,男的留个啥指甲,邪乎!”
除了叹口气,我还能做点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我已顾不了这许多,因为——手机不见了。
我也说不好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件事的,总之,家里翻了个遍,硬是没见个影儿。
这让我自觉很窝囊,不由一阵火冒三丈。
直到奶奶在客厅问咋回事,是不是造反呢,我才强压下不快,黑着脸奔向座机。
没有铃声,没有震动,更没人接。
一连几个电话都是如此,难说是好是坏。
我不禁开始在头脑里模拟那些最经典的丢手机场景,这些栩栩如生的画面无疑令人愈加沮丧。
有那么一阵,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奶奶问到底咋了,我没敢说实话,免得她老急火攻心。
十点多时又在座机上试了一下,一遍遍焦灼的嘟嘟声后,竟然有人接了,却不说话,它不说,我自然也不会说。
这么僵持了一两分钟,实在忍无可忍,我告诉它手机是我的。
“你的咋了?”她说。不是牛秀琴又是准呢?
我说:“靠。”
“咋大上午的就靠啊靠的?”她很冷淡。
我没说话,因为实在不知说点什么好。
半晌,她说:“行了,有空来拿你手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