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了顶宽沿遮阳帽,上身穿什么没了印象,下身穿了条白色七分阔口马裤,臀部紧绷绷的。
她在前,我在后。
一路上高大的白杨哗哗低语,母亲的圆臀像个大水蜜桃,在自行车座上一扭一扭。
我感到鸡鸡硬得疼,赶忙撇开脸,不敢再看。
当时为了照顾姥姥,二老住在小舅家。
小舅时年三十二三,刚被客运公司炒了鱿鱼,遂在姥爷曾经下放的城东小礼庄搞了片鱼塘。
为了方便起居,又在村里租了个独院,和鱼塘隔了条马路,也就百十米远。
小舅妈也在二中教书——这桩婚事还是母亲牵的线——二中就在城东,比起城西工人街的房子,这儿反而更近些。
我和母亲赶到时,门口停了个松花江,院门大开,家里却没人。
我一通姥爷姥姥小舅乱喊,就是没人应。
正纳闷着,被人捂住了眼,两团软肉顶在背上,扑鼻一股茉莉清香,甜甜的嗓音:“猜猜看。”
我刷的红了脸,掰开那双温暖小手,叫了声舅妈。小舅妈搂住我的肩膀,面向母亲说:“哟,这小子还脸红了,长成大姑娘了!”
母亲放下礼物,笑了笑,问这人都上哪了。“上鱼塘溜圈了,”
小舅妈把我搂得紧紧的,“一帮人跟什么都没见过似的。”
见我要挣脱开,她又拍拍我肩膀:“二姐,你不知道,这林林在学校见到我就跟看到空气一样,哼。”
母亲笑着说:“咱大姐也来了?”
小舅妈点头,忽地放低声音:“那打扮的叫一个……呵呵。”
我想起陆永平的话,心里猛然一颤。
小舅妈又问起父亲的事,母亲说判决还没下来,看样子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小舅妈叹了口气,小手捏着我的耳朵拽了又拽。
说话间,大批人马杀到。姥姥坐在轮椅上,由张凤棠推着。身边是姥爷和陆永平。门外传来小孩的叫嚷,还伴着小舅的呼啸。“林林来了!”
还是陆永平反应最快。
我嗯了一声,挨个称呼一通,却没由来的一阵尴尬。
姥爷搂着我,姥姥只会呜呜呜了。
母亲叫了声爹妈,姥爷就叹口气,摆了摆手。
小舅妈说:“菜都差不多了,就剩几个热的,洗洗手,马上开饭。”
完了又冲门外喊:“张凤举,你滚回去上幼儿园吧,什么时候了,没一点眼色!”
小舅嘻嘻哈哈地跑进来,头上扎了个小辫儿,啪地踢了我一脚:“这是个大姑娘,啊,一会儿上妇女们那桌去。”
众人哄堂大笑,我不由脸更红了。
午饭在院子里吃。
身旁有两株高大的无花果树,芳香阵阵。
妇女小孩一桌,我和姥爷小舅陆永平一桌。
小舅烧完菜出来就抱着女儿,忙的不可开交。
小表妹六七岁,扎着个冲天辫儿,老往我身边拱。
不知谁说林林可真受欢迎呢,小舅妈就笑了:“你以为呢,林林在学校那可是偶像,多少花季少女的白马王子呢。”
张凤棠说:“是吧,也难怪,和平老弟那也是皮子好,当年不知多少人追呢。”
她这话是往火堆上泼水,气氛骤冷。
我偷偷瞟了瞟,母亲垂眼喝着饮料,神色如常。
姥爷又叹了口气。
陆永平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小舅在桌下踢了我一脚,说:“林林一会儿看鱼去,还有几只老鳖,前两天走在路上捡的。”
小舅妈切了一声,笑骂:“德性!”
张凤棠那天穿什么想不起来,印象中很清凉,露着大长腿,鞋跟很高。
她身边就坐着小表弟,1o岁出头,脸都还没长开。
陆永平的话显然不能信。
小舅妈问:“敏敏啥时候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