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奶奶早早把我敲醒,让我下去睡。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却再也睡不着。
拿起《福尔摩斯探案集》翻了四五篇,看看闹钟已经六点半了,遂起床、洗脸刷牙。
母亲还没起来。
我到奶奶家吃了早饭,蹬上自行车就出了门。
敲了几家门,呆逼们尚在呼呼大睡。我百无聊赖地溜了几圈,却现无处可去。不知不觉到了村头水塘,理所当然地,我脱掉衣服就跳了进去。
水有些凉,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游了几个来回,实在冷得受不了,我就在桥洞里蹲了会儿。
同样理所当然地,我吼了几声。
它们在桥洞里穿梭、回荡、放大,听起来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于是我忍不住又吼了几声。
直吼得喉咙沙哑,我才又跃入水中。
这时已经艳阳高照。我躺在桥头晾了晾,直晒得昏昏欲睡都不见人来。我不由想到这世界是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穿上衣服,我去了台球厅。往常人满为患的台球厅竟然关着门,敲了半天,老板才过来开门,说这两天检查,歇业。
在门口坐了一会儿,我口渴得要命,摸了摸,兜里空空如也。
就这么蹬上车,漫无目的地瞎晃,竟晃到了校门口。
大门紧锁,虽然这会儿高三已经开学了。
我停下车,在校门口杵了半晌也不见什么熟人。
突然想到王伟家就在附近,我决定前去拜访。
他家我去过一次,印象不太深,但东摸西摸还真让我给摸着了。
王伟他妈来开的门,说他不在家。
我留了个名,就下楼又跨上了烂车。
那真是令人沮丧的一天。
我四处奔走,然后现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铩羽而归时已是午后2点。
我直接骑到奶奶家,却现大门紧锁。
可怜我饥渴交加,只好硬着头皮进了自家院子。
停好车,母亲出来了,问我去哪了。
她还是碎花连衣裙,粉红拖鞋,高高扎了个马尾,清澈眼眸映着墙上的塑胶蓝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母亲水灵了许多,脸颊的一抹红晕像是自昨晚便未消退。
我没吭声,转身进了厕所。
“严林问你呢,耳朵聋了?”母亲有些生气。
我慢吞吞地走出来,只见母亲双手抱胸,板着个脸。“去玩了呗。”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母亲一愣,眉头微簇:“又咋了你?”
我指了指喉咙,径直进了厨房。
“上火了?感冒了?”母亲跟在身后,“还没吃饭?”
我洗了洗脸,就着水管一通咕咚咕咚,饮牛似的。母亲在一旁不满地咂了咂嘴:“说过多少次了,又喝生水。”
我也不理她,掀开锅看了看,操起勺子舀了一嘴米饭。
母亲伸手拍开我:“一边呆着去。”
她身上依旧是熟悉的清香,我却接连退了好几步。
“咋吃?蛋炒饭?闷咸米饭还是啥?”母亲忙活着,头也不抬,“你嗓子要不要看看?”
“随便。”我吐了句,就走到了阳光下。仰脸的一瞬间,我看见二楼走廊上晾着几件衣物,栏杆上还搭着一张早已晒干的旧凉席。
“随便随便,随便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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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我都卧在床上看书。
柯南道尔笔下的维多利亚时代着实令人神往。
更重要的是,窗外的蝉鸣,白得耀眼的世界,一切,都暂时和我无关了。
直到6点多钟,在母亲百般催促下,我才出去吃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