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行一周用了八分钟,这个家属院或者说小区算不上大,东西南北共四个门,其他仨门都只有一个哨兵,而且门廊上没有任何标志或牌匾。
对着正门口又了会儿愣,我骑向了广场,看到南侧的早点摊时方觉饥渴难耐。
待两个煎饼果子下肚,我才意识到适才的几个钟头自己只是了一场神经。
到了剧场,已经一点多。
母亲在后台忙着,我倚着门瞧了一会儿,就回到了观众席。
前台俩大褂在说相声,天津人没跑了。
观众并不多,据母亲说一般三点钟之后人才会慢慢上来。
于是我就看到了三点,中间母亲出来两次,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
在戏班子上来之前,我走出去,跑老南街吃了碗面。
再回来,直接去了办公楼,团长办公室锁着门,我只能在会议室玩了会儿电脑。
不看不知道,继4月3o日输掉一个主场后,火箭竟被连扳两局,今天索性连天王山都输了。
啊,真他妈的可喜可贺。
对于在办公楼现我,母亲很惊讶,她夸张地拍拍胸口说:“吓我一跳!”
搞不好为什么,看着笑靥如花的母亲,那一刻我脑子里冒出的念头竟然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承认自己走火入魔了。
回家的路上,母亲问:“陈瑶走了?”
“家里有事儿,走了。”我说。
“唉,忙得,”母亲撇脸看看我,“也没跟姑娘聊几句。”
我没说话。
母亲又看看我。
“跟她有啥好聊的?”我猜自己嘴里憋着屎。
“咋了?”好一会儿,母亲才说。
“差一辈儿有啥好聊的?”我歪着脑袋笑了笑,“真聊起来,你就现差距了。”
“哦,你妈就是老古董,拿不出手。”她没看我。
“我可没这么说,你……”我不知道自己是慌张还是生气,一时之间竟有些面红耳赤。
母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险些趴到方向盘上。
我也笑了笑。
对我返还八百二十元人民币的行为母亲赞赏有加,说今年要拿了一等奖学金可以考虑送我份大礼。
我说那就等着瞧吧。
父亲则替小舅捎来话,让我有空上小礼庄钓鱼去。
于是五号一早,我就上剧团办公室拿车——说是一早,起码也得有九点半吧。
办公室连个人影儿都没,骑了车,我又拐进了剧场,结果母亲也不在。
我倒没有找母亲的打算,但看到青霞时还是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
她说今天文化宫有个评剧展,俩领导都去了。
我问是不是小郑搞的那个。
“你起码得叫老郑,”霞姐白我一眼,跟着笑了起来,“可不光是展览,以后可能会定成评剧节,这不你姨他们都去了,有戏唱哩!”
我“哦”了一声就没话说了。我不知道这个事是好是坏。我犹豫着要不要旁敲侧击打听下陈建军,还是放弃了。
霞姐让我把簪拿来,于是我就把簪拿来。她让我把它插上,于是费了好大劲我才把它插上。
“女朋友走了?”她问。
“走了。”
“姑娘不错。”
我没吭声,只是看着她化妆。
“姨一会儿请你吃饭。”
“吃啥?”
“盒饭啊。”她笑了笑,马上又皱皱眉,“看看,被你带沟里了!”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妈中午还回来不?”吸了吸鼻了,我问。
“那可说不准,领导们聚个餐不是很正常吗?哪有大餐不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