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裴晋像蜗牛一样缓慢的挪过去,被父亲强行搭的肩膀往宴会外带。
黎千千望着两人的背影,她刚刚故意提裴父退圈的事,就是希望能勾起他心理的回忆。
人群里突然引起了一顿轰动,吵吵闹闹的声音一片。
“快看,那不是江太子爷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印象里他不是从来都不参加这种宴会吗?”
“该不会是因为画作的事吧?毕竟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画作被改了,而且大家还认为改后的更好。”
“这岂不是算账来了……”
“每位画师应该都是抱着虚心进取的态度吧,不至于是因为计较而来,没看季小姐也在吗?我听说这两位青梅竹马,早些年还有订婚的打算,只不过后来因为江太子爷的病情耽搁了。”
周围的议论声一片,唯有最后一句话让季婉云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她目光落在大门处风尘仆仆走来的那道高大身形,虽然她已经心有所属,是有这么一个追求者,也免不了会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季婉云主动抬腿走了上前,微笑出声:“留白,好久不见啊!”
江留白的脚步被迫停下他的视线,落在眼前这位陌生女孩的脸上。
“你是哪位?”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季婉云脸色僵硬,她极力克制笑容。
“我是婉云啊,前些日子你还为我画了一幅画,你不记得了吗?”
“没印象,我画过的人太多。”江留白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变化,但微蹙的眉头泄露了他的不耐烦。
“不是说很熟吗?这看起来怎么比陌生人还要陌生。”有人嘀咕道。
季婉云只能用小时候的交情,企图唤醒他的回忆。
“小时候我们家就住在你家隔壁,后来有一段时间移民出国了,当时你爸妈还说要给咱俩订娃娃亲,你忘了吗?”
“哦,是你啊。”江留白唇角上扬,散漫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季婉云欣喜不已。
“那个又黑又胖经常流鼻涕跑到我们家里哭着喊着要当我新娘?小时候的话都是为了哄你,不然一直哭,很吵。”
江留白说这话时脸上难以掩盖的嫌弃。
“噗哈哈哈……”周围顿时笑声一片。
季婉云脸都快气歪了,她后来明明已经瘦下来,还打扮的像个小公主,江留白怎么偏偏就只记得她的黑历史!
“我……”
“让开,我找人。”江留白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再挡着自己。
季婉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挪开,眼睁睁的看着江留白朝黎千千的方向走去。
心里又不免的暗喜起来,至少江留白还记得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印象,只不过今天只是急于追究画的事情,才会没有兴趣与她多聊。
只要想到黎千千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怪罪,下不了台。
她就觉得前所未有的痛快,毕竟她已经败在黎千千手里好几回。
季婉云有意想要表达她的特殊,并且站在他这边,笑吟吟道:
“江太子爷,你也是来看自己的画作吗?就在沙发旁边放着呢?大家都说这轮弯月添的很好,可我一点都不这么觉得,它的存在简直是毁了整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