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忍住:“别介意,本宫就是太高兴了。”
蒙恩侯:“……”
这随口一个丧夫,那他这些年的努力不都是白费了?
蒙恩侯心知她是在威胁自己,大抵也明白她对驸马的情意不剩多少,可如今只要没开口和离,就还有转圜的馀地,再不济——也得做好准备了,儿子留着还有用。
他眯了眯眼,突然就笑了:“公主想要什麽?”
南锦屏捂住嘴,惊诧道:“什麽?侯爷要把边关的马场送给本宫作为赔礼?”她脸上挂着虚假的笑:“这多不好意思呢?不过咱们是一家人,侯爷的东西肯定是要留给驸马的,给驸马和给本宫的一样。”
蒙恩侯:“……”
这位公主当真是和她那位皇帝老子一样厚颜无耻。
蒙恩侯面色晦暗,视线扫过地上哀嚎的儿子:“公主说得是。”
那美妇人一听就不乐意了,马场可是当初作为养孩子的交易,怎麽能说给就给?她擡眼看了过来,到底比陈氏有了些脑子,压住了眼中的怒意:“公主,按理说我不该说这话,当初如何不好计较,你们既已成了夫妻,这马场你便是想要,让维之去管理就是,若不然外头怕是会有人讲究,说公主谋夺夫家财産……”
孙维之神情一凛,再看父亲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心里就明白了,这马场——约莫是不大妥当的。
他心里其实还是觉得自己是父亲的养子的,要不然也不能有那等谋算。
南锦屏听了这话确实不生气,也不跟她扯皮,只看着浣清:“你觉得父皇会在我丧父後多久给我找新驸马?”
话一落地,这边的四人脸色都绿了。
孙维之想到自己这段时日遭受的毒打,心里突然觉得公主对自己还是有情分的,若不然,擡手砍了就是,哪里会有这麽多的废话?
正要说话,美妇人受不住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公主,你不能这麽对待维之……”
南锦屏很没形象的吸溜了一口果茶,让浣清换一个手炉:“今年雪大,天儿冷得正合适,尸体放着不会那麽快烂,我也能装一装夫妻情深。”
美妇人颤抖着声音:“公主!”
南锦屏放下了茶杯,又吃起了点心:“开春就选新驸马,早点怀孕,赶上年底生孩子,到时候坐月子不遭罪!”
“那这样的话,”浣清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还挺紧的。”
又看向孙维之:“抱歉啊驸马,为了公主能赶在明年年底坐月子,您看……您现在是不是该麻溜的去死一死?”
孙维之:“……”
我踏马的招谁惹谁了啊!
孙维之脸色煞白,仿佛预见几日後的自己为了给新驸马让路,从而惨死家中的场景。
他哆嗦了一下,怕维护亲娘或者斥责亲娘又要挨打,只能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美妇人惊叫一声“维之”,眼泪刷刷的往下流,马场不马场的不重要,儿子才是她後半生的依靠啊!
一听她的声音,陈氏原本要上前的脚步一顿,恨恨的甩袖离去,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见她如此,南锦屏心中有些不忍,便就看向蒙恩侯,“不是本宫多事,孙夫人与侯爷夫妻这麽多年,养育孩子也算尽心,劳心劳力的管理後宅,你这般对不住她,着实是不应该。”
蒙恩侯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公主竟是这般贴心,也不知夫人何时能重获诰命。”
“哎呀,话不好这麽说的嘛!”
南锦屏不好意思的笑笑:“妻不教夫之过,虽然本宫心中同情孙夫人的遭遇,可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本宫再如何也不便插手。只是本宫这头一次姻缘便就遭到了欺骗,区区一个马场又怎能轻易抚平本宫心中的伤痛?”
这是想要讹诈的意思?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蒙恩侯压根就没有防备孩子的亲娘会自己跑出来。他只防着外人去查看,做好了各种准备,可人自己跑出来被抓了,那就是白送出来的把柄。
便咬牙道:“公主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