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收拾好自己,又煮了鸡蛋给眼睛消肿时,院门被推开,紧接着一儒雅温润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见到她的动作,脚步一顿,没再向前。
“你回来了?”
南锦屏算了算两口子的家産,语气依旧如原主一般温婉:“刚好煮了鸡蛋,你累不累?饿不饿?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麽,你都不能忘记照顾自己,身子最重要。”
唉,算了,看在你要瘫的份儿上就对你温柔一点吧,希望以後有人照顾好你。
李文华沉默了一会儿,不敢看她的眼睛,开口道:“锦屏,我们的革命情感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对你已经没有了爱意,彼此再纠缠下去只能两败俱伤。你听我的,咱们俩好聚好散,就当这辈子没有缘分,下辈子,我再补偿你……”
我滴个娘,你还想恶心老娘下辈子?
南锦屏心中暴捶,面上却满是哀痛,良久,才开口:“她就这麽好吗?”
“是,她很好,”说起心中挚爱,李文华的脸上满是幸福,道:“她是个和你不一样的女人,她柔柔弱弱,只是个普通的下乡知青,又什麽都不会,如果离开了我,怕都不能活下去……所以锦屏你要明白,我是一个男人,男人都想给自己的女人依靠,你不需要我,她才需要。”
南锦屏:“……”
踏马的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啊!
能挣钱养家的老婆让你的大男子主义无处安放了是吗?所以要找个啥啥都不会的废物帮你花钱?
那你特娘的早说啊!花钱这事儿咱熟啊!
南锦屏心说得亏早饭还没吃,要不然得吐他一脸,因而冷下了脸,身子开始颤抖:“李文华,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吗?你以为她汪海凤看上的是你这个人吗?不,她不是!她看上的是你小学老师的职位!是你每个月按时领的工资!”
还有你以後赫赫有名的富豪地位。
她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那汪海凤明显就不对劲,再是小学老师,那也是成了家的男人,旁人的男人能被你抢来就也能被别人抢走,有什麽好处?
除非她有先知。
而原本的汪海凤和原主一样,是个温柔腼腆的性子,怎麽可能落水之後就突然热情奔放,骚话一套一套的?
那九成九是被穿了啊!
南锦屏心中冷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们两口子都是领工资的,我还做好了打算,多攒攒钱,等以後有了孩子,手中不必那麽拮据!可我没想到,我为了家庭这麽精打细算,你对外头的女人却是热情如火!李文华,你当真就看不到我的好吗?”
不是的。
李文华叹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可是锦屏,我们两个人不合适,我不想每天下班回家听你说供销社这个涨价丶那个买不到!我想跟海凤谈论诗集,谈论泰戈尔,谈论理想和未来,而不是整日柴米油盐!”
“谁家两口子都是这麽柴米油盐的!”南锦屏尖叫。
她不甘心,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子,“一男一女结了婚,过得都是这种日子!不谈论这些,你是打算喝西北风吗!”
南锦屏越发的激动,突然,她冷静了下来,擡手甩了他一巴掌:“你要离婚是吧?行!现在就去扯离婚证,但是我告诉你,这个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什麽都是我的!你就这麽给我滚出去!”
总共家産三百二十块钱,在七六年的话,确实能过得不错。
李文华表情一僵,道:“你不能这样,这家里的存款也有我的功劳。”
南锦屏推了他一把,“如果你还愿意留在这个家跟我过日子,家里的存款都放在你手里我也甘愿!可你现在想跟别的人过日子,钱你就一分都不能动!只能是我的!李文华,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别跟我争这些!我好好的一大姑娘跟着你,如今要成了二婚头,你给我一些补偿难道不是应该?”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睛,将眼泪憋了回去,“是你说的,你的海凤不在乎这些!行,我俗,我没有男人了,我在乎!既然如此,你就不该要一分钱,总归你还能再挣!”
李文华:“……”
到底夫妻甜蜜过,李文华心里也有些无奈,想着自己每个月的工资,虽然肉疼,但也不是挣不回来。
便无奈点头同意:“行,你说什麽就是什麽吧,那这就走?”
南锦屏苦笑:“你就这麽迫不及待?”
李文华心中了然,看来方才她说得话都是激将法,只是舍不得与他分离罢了。
想到这里,李文华心中酸酸涩涩,虽然不忍,可他到底更加向往自己的爱情,便点头:“走吧,拖了太久也不好。”
待离婚证明拿到之後,南锦屏憋住眼泪:“滚!一分钱你也别想要!”
李文华神态轻松,笑道:“好,我不要。”
总归以後还能挣。
看着他远去,南锦屏呵呵一声,转头就冲进了革w会,“主任!我要实名举报大垭村李文华老师乱搞男女关系,逼迫妻子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