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没有错,错的是自己家里无钱罢了,若是有钱,他堂堂秀才,又怎会委屈自己向一个商户女低头?
只是自己都这般委屈了,她还要自己还钱,冯金童觉得自己的一番心意遭到了践踏,脸上越来越青,怒气即将遮掩不住。
南锦屏脸上的表情渐渐收起,寒声道:“冯公子这是不愿意啊!看来我要找大人好好诉苦了。”
冯金童:“……”
欺人太甚!
冯金童是越想越委屈,没钱又怕官,当即眼泪就落了下来:“你怎麽能这麽逼我!我都说了我愿意娶你,难道这还不够吗!”
南锦屏心说这才哪到哪,原主固然脑残,可你丫的花了人家全副家当还任由後院妻妾折辱原主,也是个没有心肝的!
咋,花钱的时候爽快,钱财的主人你却不管?
她反手就是一个耳刮子甩了过去,穿来穿去,还是扇巴掌最痛快:“我逼你?我逼你花我的钱了?我逼你向我借银子了?你愿意娶我?难道我就愿意嫁吗!还不够?当然不够!你倒是会算账,娶了我就不用还钱,我南家的银钱还要任你取用,好一个大赚特赚的买卖!”
你踏马的不当天下首富还真是浪费了你的天赋啊!
冯金童被打得歪了头,心中生怒,我愿意娶你本就是给你脸面!即便花你一些银钱怎麽了?等往後金榜题名,官途顺遂,多少个六百两赚不回来?
果然商户女就是目光短浅,忒得小家子气!
南锦屏用脚後跟都知道他想得是什麽,嗤笑出声:“今儿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不论你娶不娶我,这银子必须得给我还上!否则我便去衙门状告秀才公骗人家财,我看你往後还有没有科考的机会!”
“现在给我滚!没钱不许再来我南家!”
冯金童:“……”
踏马的他上哪里变出六百多两来?
想到以往多看自己一眼都会羞得满面通红的美貌少女,现如今对自己恶语相向不说,还会动手打人,冯金童哪里敢就这麽一走了之?
万一他前脚出门,她後脚便去衙门状告,那他这一辈子就都毁了!
冯金童一张俊脸上表情急切,现如今只想把人稳住:“我娶你的心是真的!南姑娘,我的才气你也知晓,举人的功名信手拈来,若有银钱资助读更好的书院,便是考上进士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候授了官,你便就有了诰命啊!”
南锦屏擡眼看他:“你还能让我有诰命?”
冯金童用力点头:“若你是我妻,我又成了官人,自然是要为你请封诰命的!”
南锦屏面上浮现心动之色,随即又摇头:“自古负心读书郎,你这还没怎麽着呢,就一副看不起商户的样子,万一你真的当了官人,焉知你不会停妻另娶,或是杀妻高攀?”
冯金童心中一跳,不敢擡头叫她看清自己的心思,只忍耐道:“怎会?你对我这麽好,我受了你这麽大的恩,若我如此,又怎配为人?”
南锦屏重新坐了下来,不再是那副喊打喊杀的模样,冯金童松了一口气,也试探着坐到了她的对面。
只防备姿态明显,怕她一言不合又要动手。
南锦屏看了一眼他俊秀的小脸蛋,心中发烫:“我其实也觉得冯公子俊美非凡……”
冯金童薄唇微勾,自信一笑:“南姑娘过誉。”
南锦屏又抓住他的手,仔细的摩挲了一番,再细细打量,很有些暗示意味。
冯金童心中一动,想着她方才的话,商户女本就不规矩,再加上双亲不在无人教养,若是他二人此时成就了好事,那说不得银钱不用还,妻位也不用许,往後还有源源不断的供给?
岂不是一石三鸟之计?
就在他蠢蠢欲动打算将另一只手也送过去的时候,南锦屏悠然长叹:“冯公子,其实还有另一种不用还钱还能不断花钱的法子的,你要不要试试?”
冯金童擡眼看她,另一只手也送了过去,目光颇为油腻:“姑娘……说得是何法子呀?”
南锦屏目光从他泪痣扫到下巴,继而落在锁骨之上,好半天才收回视线:“姑苏城有士华楼,里头挂牌的多是才貌俱佳的年轻郎君,以冯公子的姿色和才气,想来一晚上挣个十多两还是可以的,顶多一个月,就能还清欠账,可以吗?”
“……”冯金童:“????”
冯金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不可置信道:“你不是心悦我吗?”
南锦屏不舍的看了他一眼,哽咽道:“是啊!可男人嘛,就是要养活婆娘孩子的,你既然没有旁的本事,那自身条件,也是可以用一用的。”
“你就去卖一卖,屁股撅上三年五载,就能叫全家吃喝不愁了啊!”
屁股撅上三年五载……
屁股撅上……
三年五载……
冯金童:“!!!!”
马德卑贱商户女,你欺人太甚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