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盯着孟剑雨,一字一句道:
“苗氏背叛了你,与田管家通奸,生下孟繁和孟简,他们还串通一气,下药毒害于你。
你恨极了他们,要杀死所有苗氏通奸而产生的子孙,但你不想自己名声有毁,便想到了借刀杀人。”
孟天嗓音低沉,隐含着怒意和悲凉。
“你先是用堡主之位做诱饵,激孟简杀死了孟子俊和孟子仁。
或许在杀孟繁时,孟简犹豫了,所以你亲自下手,杀了孟子伦,嫁祸给孟繁,挑拨孟简为子报仇,杀了孟繁。
孟简临死前,应是猜到了你的所做作为,他害怕你会杀了他的女儿,所以才会求我保住他的妻女,并毫不犹豫地自戕而死。
他不只是在求我,更是在求你,让你看在他主动去死的份儿上,饶过他妻女性命。
孟堡主,我说的,对吗?”
孟天冷眼看着孟剑雨,等待着他的回应。
孟剑雨回视孟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凉薄的笑。
“老夫说了,这些都是你们的猜测,没有证据,老夫是差点被那贱妇毒杀的受害者,假死后躲上影山,没有杀任何人。”
他眼眸深沉晦暗,唇边的笑容却在扩大。
“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应该是恨他们的,不仅是因为他们要害老夫,他们更要害你,全都死了,倒也干净。”
“他们害我?”孟天冷嗤道,“我这辈子被害得最惨的一次,就是十二岁那年你废了我的武功,差点让我再也无法习武!是你害我!”
“若不是那贱妇孽子哭闹不止,说你动手打伤了他们,我当年怎会下狠手?”
孟剑雨突然加重语气,愤恨地说。
“我是被他们蛊惑,一时怒不可遏,怕你真的杀了他们,才会……”
“别找借口了!”
孟天打断他,声音冷厉。
“苗氏是有些心机,但不至于能瞒得过你,是你对我持有恶意,他们一哭一闹,你就找到了借口,是非不分地来打压训斥我。
我当年也是蠢,一听他们要搬进我娘的院子,就跑去阻拦,与你正面冲突,刚好被你找到机会,废了我的武功。”
孟天冷静自持地说着,面对孟剑雨时,眼中不带恨意,只有已经身为强者的释然。
“孟剑雨,你能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如此恨我吗?”
孟剑雨眼神一凛,“我没有……”
“你有!”孟天肯定地说,“我知道你恨我,我感受得到!”
孟蕊站在孟天身侧,虚虚扶住娘亲,满眼心疼,又不禁疑惑。
会有亲生父母,恨自己的孩子?
谢清源站在孟天另一侧,温声劝孟剑雨:
“孟堡主,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了,您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咱们坦诚一些,把话都说清楚,不好吗?”
孟剑雨敛眸否认,“我没有事瞒着你们。”
“冥顽不灵!你爱说不说!”
孟天冷哼一声,转身坐回椅子,懒得再和孟剑雨说话。
儿时的答案,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被父亲重伤废去武功的无助孩子了。
但孟瑜,势要对孟剑雨追问一个答案。
“孟剑雨,三年前,你到底对我师父说了什么?”
孟瑜不知从哪里弄到的匕,此时已经抵在了孟剑雨的脖子上,割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冒出了血丝。
孟剑雨浑然不觉危险,眼神欣赏地望着孟瑜,答道:
“时间太久,我不记得了,大概是与我弟弟随意聊了几句家常而已,也值得你如此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