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主人家说要置办一些新家具,重新装饰一下。”为首的人解释道,转而打量了一眼谢淮岸,问道,“你是何人?”
“我……”谢淮岸顿住,他该如何说自己的身份。
不过对方也不在乎他是谁,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很快便继续指挥着伙计小心别磕碰着上好的紫檀木靠椅。
“谢哥哥,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池宴许的声音忽然从宅子里传来,他一身玄色衣裳,搭配了些紫罗兰色的料子,绣着吉祥的暗纹,一向欢脱张扬的小哥儿穿着深色的衣服,倒多了几分沉稳内敛的气质,那张白净的脸上带着几分喜色,气色看上去极佳,丝毫没有为这些日子的分别而有任何惆怅的神色。
池宴许上来抱着他的胳膊,兴冲冲的说道:“我要将家里重新装饰一番,我二哥成婚婚房装得比我的阔绰多了,咱们也不能输……还有啊,我给你买了很多礼物,都是从南原那边带来的,我带你去瞧瞧。”
“……多谢。”谢淮岸面色无喜无忧,默默的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我的就是你的!”池宴许十分阔气的说道,他总觉得自己没什么东西给他,若是给银票,未眠俗气,而且他也不会要。
身后的伙计喊了一句:“那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可别磕着碰着。”
池宴许也没在意他抽回胳膊这事儿,反而转头看自己金丝楠木的桌子有没有磕碰,谢淮岸淡淡的扫了一眼池宴许,心里不禁想到了一个词——“金丝雀”。
池宴许跟在谢淮岸身边一道进屋子,一边开心的跟他说道:“再过些时日就是你生辰了,我有惊喜要给你哦。”
“嗯。”谢淮岸反应冷淡。
池宴许有些不满,问道:“你怎么没什么反应?”
“既然是惊喜,那便留到当日再说。”谢淮岸深吸一口气。
池宴许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之前尚未准备好,自然不会说出去,但是已经准备好了惊喜,那便是一刻都藏不住,赶紧追着问道:“你可以猜猜。”
“……把婚房重新装饰一番?”谢淮岸配合的猜了一下。
池宴许摇头,笑道:“那是我们一起住的地方,怎么算是你的生日惊喜?你再猜。”
“猜不到。”谢淮岸没有心情继续跟他玩。
池宴许见他情绪不高,丝毫没有小别胜新婚的热情,他都一点不想自己的吗?
池宴许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啊?”
谢淮岸回头看他一眼,眼底有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池宴许目光到处转,转到他的耳朵上,惊道:“你耳朵出血了,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啊。”
“……还行。”谢淮岸一时无言。
池宴许已经手忙脚乱的去找金疮药了,一边皱眉道:“肯定很疼。”
“嗯。”谢淮岸顺着他的话颔首。
转眼到了套房里的矮榻上,矮榻也是新置办的,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池宴许让谢淮岸趴在自己的腿上,拿着药轻轻给他敷上,无比珍重轻柔的样子,让他心里的那股气消散了一半。
瞧他这不值钱的样子。
“你刚刚怎么不开心?”池宴许没有忘记这事儿。
“你……离开太久了。”谢淮岸低声道。
池宴许眼睛一亮,道:“你想我了是不是?”
“也……”
“我也想死你了。”池宴许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脸上,恨不得天天跟他黏在一起才好,“可是家中事务繁忙,我还要给你准备礼物,就耽搁了一些时日。”
谢淮岸问:“你家在哪里?”
“南原啊。”池宴许应道。
谢淮岸:“怎么走?”
池宴许:“南原就在平洲的南面,那边有一座主城,我家就在那边。”
“你父母叫什么名字?”谢淮岸问道。
“啊?这个……”池宴许挠了挠脑袋,目光闪烁。
谢淮岸见状也没有继续问,伸手将他搂进怀里,道:“以后别走这么久了,我会找不到你的。”
“不会的。”池宴许笑嘻嘻的说道。
谢淮岸也跟着笑了笑,便听到他十分不识趣的补了句:“来年你去京城,一去一年,那不是要分开更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