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池宴许时不时拍了拍自己的脸,时而问一下蓉儿道:“这玩意会不会掉啊?”
他现在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谢淮岸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人,他私心里觉得他肯定不会变成坏人,可是又有谁知道原本故事的力量,若是他真的要对付尉迟家。
爱情和亲人之间,真叫他难以抉择。
池宴许担心了一会,又忍不住问蓉儿:“那我怎么演痴傻儿?我看着不像啊,若是大夫把脉,就查出来我精得很,这可怎么办啊?”
“少爷,你放宽心,你就别说话,就很像了。”蓉儿解释道。
池宴许狐疑的打量着蓉儿,问道:“你不会在糊弄我吧?我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说辞,若是被人看着我了,便说我是傻子?”
“哪里会了?少爷,你想多了,我跟你最好了。”蓉儿眨巴了一下眼睛。
池宴许也没有多想什么,只能说事已至此,总不能说自己是装的,这样更惹人猜忌,说一个谎言就要无数的谎言去填补。
马车驶在京城的大街上,宽阔平整的大道十分平稳,池宴许一路上吃了四块豌豆黄,两块驴打滚,喝了点水,正打算朝着下一样小点心进攻,便到了地方。
马车停下,门外响起了客气的声音:“是尉迟家的表少爷吗?谢大人已经等着了。”
蓉儿掀开车帘子,道:“这便来。”
池宴许只能将桂花蒸糕悄悄包起来,藏进袖子里,打算待会再吃,也不知道谢淮岸给他这个“傻子”看病,招不招待吃食?
尉迟宴礼跟金玉楼也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小厮十分客气的招呼了池宴许和蓉儿进了大门,不过进了院子,便有人拦住尉迟宴礼夫夫,不让他们继续进一步,管家招呼道:“二位,大人请你们在花厅先歇着。”
“可是我弟弟……”尉迟宴礼着急道。
金玉楼拉了拉他的衣袖,摇摇头示意。
池宴许一路上看着都觉得新奇,怎么前些日子才下过雪,这里还有盛放的蝴蝶兰,看上去美极了,还有这个院子,池宴许觉得十分喜欢,有种回到了自己家的感觉。
蓉儿见着一草一木一花一叶,暗暗心惊,默默地看了一眼池宴许,少爷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院子分明就跟平洲的池家一模一样。
谢公子这么多年,还惦记着少爷,少爷也惦记着谢公子,她要不要帮两个人一把?可是家族的命令,她又不得不听。
池宴许被那个蝴蝶兰吸引了注意,过去要看看,发现是上面停了一只蓝闪蝶,见有人飞来,就立即扑腾着翅膀飞在池宴许身边,池宴许伸手,蝴蝶便停在了他的指尖。
“哇,少爷,它喜欢你。”蓉儿道。
池宴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要说话,便听到身后有人传来声音,道:“动物不知喜恶,你家表少爷穿着蓝色的衣裳,手腕上的蓝色配饰发出蓝色的光,便让它以为这是它的配偶。”
谢淮岸远远走来,浑身散发着冷酷的气势,他修长的眸子微微眯着,冷冷的瞥了一眼蓉儿,又看了一眼池宴许,道:“他不过是欺骗了蝴蝶,哪有什么真喜欢?你说对吧?”
池宴许觉得他在点自己,以为他认出了自己,心中有些慌乱,指尖的蝴蝶也飞走了:“啊……呀……”
池宴许差一点忘记自己是傻子,赶紧补救了一下。
谢淮岸见状哼笑了一声,道:“蓉儿姑娘,带着你家少爷去看病吧,大夫在等着了。”
“好的,表少爷,走这边。”蓉儿应道。
池宴许被领着离开,好奇的回头看了谢淮岸一眼。
谢淮岸也跟上了,对上池宴许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即嘴角挂上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明意味的。
池宴许挠了挠脑袋,从袖子里拿出来了桂花蒸糕,递上去给谢淮岸:“啊……”
谢淮岸不接,看着他。
不想演的。
蓉儿见状,解释道:“表少爷让你吃东西。”
“多谢。”谢淮岸结果桂花蒸糕。
蓉儿见状松了一口气,便听谢淮岸撇了一眼池宴许,见他也拿出了个桂花蒸糕开始啃,便问道:“你家少爷是怎么傻的?”
“说来表少爷也是个苦命人,他从小也是十里八乡的天才,后来一场高烧,昏迷了四个月,醒来之后便不会说话了,还成了个傻子。”蓉儿半真半假的说道,池宴许从平洲回家,受了伤,确实昏迷了半年之久,只是没有变成傻子。
但是跟傻子也没啥区别,这是颜钦说的,因为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生过孩子。
蓉儿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就算少爷知道云驰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会说,只当有个念想。
谢淮岸听到这里,目光暗了暗,又问:“那你少爷昏迷期间,一直是你伺候在身边吗?”
“当然……不是。”蓉儿差一点说漏嘴,解释道,“我还得伺候我家少爷了,哪有时间伺候表少爷,表少爷只是这次上京的时候才托我照顾一番。”
谢淮岸没有继续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