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许托着下巴,喝了一口水。
谢淮岸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也倒了杯茶水。
他还是第一次跟自己说这么多话,算是弄明白了借款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温如琅的人,装作是他夫君的名义,借了很多人的银子,有部分人直接来找他还钱,还有部分人在书院里议论,让谢淮岸以为池家破产了。
谢淮岸之前提过一嘴这个人招摇撞骗的事情,但是他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池宴许手指在脸颊上点了点,神色严肃,道:“所以,为什么会有人以为他是我夫君?还以为你想要勾搭我,让正室抓外室?你们读书人的想象力都这么丰富的吗?”
“……”谢淮岸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水,淡淡的扫了一眼池宴许。
“这么简单的骗局,都有人信?”池宴许愤怒的小脸都扭曲了,“难道我们成亲,婚事办的不够声势浩大吗?我记得当时来了好多人,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成亲了!”
谢淮岸放下手中的茶杯,提起紫砂壶,给池宴许的被子里满上茶水,道:“是知道你成亲了,不知道跟我成亲。”
“为什么?”池宴许瞪大了眼睛。
谢淮岸抿唇不语。
池宴许忽然想明白了,道:“我知道了,当时你盖着红盖头,大家没有看到你的脸,所以,那一天你说我可以告诉大家我们成亲的事情。”
谢淮岸没有回答。
“但是我没有说,现在错过了好时机,若是现在出去说,肯定不行。”池宴许摸了摸下巴,认真思索。
谢淮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声线冷漠,道:“所以你家没事,对吧?”
“咱家当然没事,你别担心,我们家肯定不会因为我败家没钱的。”池宴许赶紧跟他解释道,神采飞扬的,“不过你这么关心我,我很开心。”
“嗯。”谢淮岸应声。
“不过,比起咱家没钱,我发现了个更严重的问题。”池宴许从榻上站起身来,毫无形象的从小桌子上跨过来,挤在谢淮岸身边的位置,“你在你们书院里,人缘好像很差啊。”
谢淮岸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很多大事都是被一些小人物坏掉的,不要小看这些人。”池宴许认真的说道,“我现在跑出去跟大家说我们成亲了,肯定没什么人在意,也不能再拜堂一次,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家知道,你是我夫君了。”
池宴许若有所思:“最好能够惊世骇俗一些,让所有人都刻骨铭心的记得,你是我的夫君,并且……让他们感激你。”
谢淮岸顿了一下,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的捏紧,嗓子微微发紧,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悄悄跟你说。”池宴许在他耳边兴奋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谢淮岸听着他的计谋,不由拧眉,道:“你这样做,其实会引来贼人惦记,对平洲不好。”
“贼人惦记,那骗人的那个也惦记,他回来,我们便可将他一网打尽。”池宴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开朗。
谢淮岸看着他笑着,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有人打着池宴许的名义骗钱的事情,若是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那对池家的名誉是很严重的伤害,若是直接跳出来把钱还给他们,那他们可能会觉得是池家心虚,不是自己的债务为什么要承担?
所以,池宴许开动了一下自己的脑子,决定一定要完美的解决这件事。
“那你这么做,池家受得住吗?”谢淮岸觉得发钱事小,池宴许败家事大。
买个蛐蛐都花三千两,吃穿用度上更是奢侈。
“悄悄告诉你,我们家富可敌国!”池宴许压低了声音。
所以他特别不明白,为什么小说里,他们整个家族会灭亡,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藏的原因,小说里没有明写的。
谢淮岸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家是干什么的?”
“这个嘛……”池宴许摸了摸鼻子,不好说,干的事情有些杂,于是挑了个最简单的事,“那得从我的太爷爷的爷爷说起,当时他买了两座山,后来发现那是两座金山。”
“这么厉害?”谢淮岸笑了笑。
池宴许的太爷爷的爷爷,那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情,这几百年经历了朝代更替,战乱,饥荒,还能鼎立的家族,绝对是名门望族。
池?这个姓氏并没有听过有什么名人。
池宴许赞许的点头,道:“对呀,你娶到宝了。”
池家愿意把欠款还回去的事情,很快就在大家那传遍了,甚至连账目都不对,收据都不看,只要去的人说多少钱,便直接还了。
老张一开始还帮忙带人来拿欠款,后来发现一些分明不是书院的人也来拿钱,便有些着急了,他年轻时候也是个秀才,也是有节操有风骨的,便不想带这些骗子们来池家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