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京城至少不会有这种平民把自己踩在脚下。
李采听到这话顿时激动起来,眼睛冒光,她要跟傅淮安一起去京城。
一旁的李荣则是神不思蜀,担心着池宴许拿到的账本,这该如何是好?
乡间的夜色比平洲城的更好,这里的视野更加开阔,两个人躺在小院子里的躺椅上,谢淮岸在跟他说星象,池宴许忽然指着银河两边的星星,道:“这个我知道,牛郎星和织女星。”
“嗯,很棒。”谢淮岸道。
池宴许觉得他在哄小孩,却又觉得很受用,忍不住想起白天的事情,问道:“那个傅淮安真是怂的可以,好像有那个玉牌他就是世子,没有那个东西,他就不是了。”
“……”谢淮岸沉思了片刻,回道,“被家族养废了,若是家中长辈稍微用点心,也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样。”
“若是你,就算被家族放逐,你不会这样。”池宴许想了想,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噗嗤。”谢淮岸笑道,“你就知道我不会长歪?变成很坏很坏的人?”
池宴许还在那想用什么来形容谢淮岸,终于想到了一句:“你是淤泥里长出来的清莲。”
“多谢夸奖,很受用。”谢淮岸拉过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家人。
池宴许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谢家人,我已经想好了怎么狠狠地教训他们,我帮你出气。”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
谢淮岸笑了笑,道:“不用了,我已经解决了。”
“什么?我的满腔才华都无处施展了。”池宴许顿时泄了气,感觉不过瘾。
谢淮岸安慰道:“你不用跟他们扯上关系,你有我就行了。”
“嗷嗷。”池宴许鬼叫着扑到他怀里,两个人亲亲热热的说了些体贴的话。
等到池宴许睡着的后,谢淮岸忽然听到屋外有异响,他不禁怀疑是否有小人前来闹事,尤其是今天白日这一遭。
他起身重新穿上衣服,打算出去查看一番。
别庄里不如池宅下人多,屋子也不大,这个时间走出院子,显得十分寂静,便是这般,外面传来的声音便尤为明显。
谢淮岸提着灯笼出了宅子,还是白天回来的那条路上,月色的冷光照在田园里,远处有稻草堆成的小山包,近处没有收割的稻谷,被风一吹,发出了“簌簌”的响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稻香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谢淮岸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朝着腥味的来源走了两步。
随后又往后退了一下,他应该找人一起来的。
不过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句:“杀人啦,出人命啦!”
一声响,李家村家家户户的灯便亮了起来。
众人齐齐出门,朝着田地案发出跑来,几十户人家,围在一起,惊恐的看着稻草堆里惨死的女人,她的脸被石头砸得面目全非,脖子上还有两个掐痕,衣衫不整,临死前仿佛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她手心里死死拽紧了一个藕色的手帕。
“采儿,我的采儿……”人群中忽然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哭声,李采的母亲刘淑一眼便认出了死者,扑上来嚎啕大哭,“到底是谁害死了你?”
人群中有人小声说了句:“我发现尸体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有人打着灯笼离开,是去别庄的,看背影好像是……谢家的大儿子。”
“谢淮岸?”刘淑喊出了这个名字,随后像是发疯了一样捶打自家丈夫,“都怪你,天天想着让采儿给谢淮岸当妾,要采儿给他生孩子,现在好了,闺女的命没了……你还我女儿命来。”
李荣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脸色惨白,无法接受自己女儿就此惨死。
就在此时,人群中又有人说道:“看看采儿妹妹手里抓着什么东西。”
“是个碎玉,上面好像有个淮字。”
“我的宝贝女儿啊,我一定要让杀害你的凶手偿命!”刘淑大哭大喊着,哭声震天。
吵闹的声响将别庄的下人吵醒了,池宴许也从梦中惊醒过来,看到谢淮岸正坐在床边,问道:“你怎么还没睡啊?”
“你做噩梦了吗?”谢淮岸问道。
“什么声音?外面好吵啊。”池宴许揉了揉眼睛,“做噩梦了,梦见你要离开我。”
“那只是梦,都是假的。”谢淮岸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安抚着。
池宴许稍微安心了一些,道:“外面在吵什么?”
谢淮岸道:“没事,我来解决。”
池宴许觉得谢淮岸有些怪怪的,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点点头。
外头忽然传来村民齐声喊道:“交出谢淮岸,交出杀人犯!交出谢淮岸,交出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