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他在乎汤玉远大于孩子?
汤呼呼这么可爱,竟然比汤呼呼还要在乎……
林松玉心里堵得慌。
杨鹤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啊,我回来的时候呼呼都满月了,他愿意跟我讲的事情我才知道,我哪儿敢细问。”
杨鹤清清嗓子:“我不是为了三十万我才跟你讲这些,我是觉得你跟以前那些富婆不一样,谢琢对你的态度也不一样我才……”
林松玉:“富婆?”
杨鹤:“我们谢琢长这样不值得被富婆看上吗?我跟你说,在城里有富婆,在村里也有媒婆,不得把谢家门槛踏破,父母双亡本身优秀前途无量好适合当上门女婿……”
林松玉站起来,面色不是很好。
杨鹤觑着林松玉的神色,暗搓搓地报复刚才自己被五个黑衣保镖吓到的阴影:“那村里的媒婆为了挣钱可直白了,可不会二百二百的,直接说老丈人家里有几百万几百万……”
林松玉甩手离开,声音冷冽:“好啊,他去当上门女婿,呼呼给我养。”
杨鹤:???
你看上的不是谢琢的身体吗?
……
入睡前,谢琢有些神思不宁,把呼呼哄睡后,他又去阳台吹了一会儿风。
研究所给博士生配备了公寓,但空间太小,不能给呼呼做营养餐,小崽子练习爬行时也没有足够的空间。
因此汤呼呼五个月时,他带呼呼出来租了房,房租压力并不轻。
一开始因为腿脚不方便,租的是一楼,现在是步梯七楼的顶楼,环境安静,价格还能接受。
林松玉说的话像咒语一般回荡在耳边,勾起了一段带着彻骨寒意的记忆。
两年前腊月二十八,汤玉突然说他要去游轮兼职当服务生,谢琢不同意,因为汤玉上一次兼职结果不怎么美好,但汤玉铁了心要去。
“是一个富少的游轮生日派对,我认识的,你别阻拦我赚钱。”
谢琢:“离岸太危险了,我可以多接几个学生。”
汤玉用“你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瞥他:“派对主题也分好几种,这个富少是正经人,你坐过游轮吗你说它危险?”
谢琢的危险指的不是交通危险,而是汤玉的人身安全。
两人就此事险些吵架,汤玉还是去了。
谢琢留在公寓里,线上辅导学生,直到手机上跳出同城突发新闻——一辆游轮刚离岸一公里侧翻。
现场一阵兵荒马乱,警察统计上船人数和获救人数,发现了一件事:汤玉居然是混进去的,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只有一开始的入口监控里闪现过他的身影。
因为对方气质太贵重,说是富少的朋友,保安一时疏忽没有查看请帖。
警察查了全国叫汤玉的人,没有一个对得上号。谢琢跟汤玉没有任何有效关系,他连这场风波的苦主都算不上。
所有人都被捞上来,除了不明身份的汤玉。
那位过生日的富少也被救了上来,被几十号人簇拥着。
谢琢突然想到汤玉说认识这个富少,混进去的目的说不定跟他有关,他疯了一般穿过人墙,想找富少问清楚,有没有见过汤玉。
但是他拄着拐杖,在乱糟糟的现场寸步难行,被仓皇慌乱的人群撞倒,不敢停顿地撑着拐杖爬起来,距离还有两米时,眼睁睁看着那人接了一个电话,欣喜若狂地走了。
再后面只能通过对方的律师传话了,律师说游轮刚刚开动,当事人没有跟疑似汤玉的人接触,当事人愿意赔偿,但是要确实赔给汤玉的亲属才行。
警方和事故方的人在海上找了三天,三天后便撤退了。
谢琢只能自己找。
从初一到十五,他都在海上度过。春节期间要付出高昂的价格,才有渔民愿意跟他一起出海,寻找一个希望渺茫的人。
渔民老伯抽着烟讲起二十年前谁谁家出海没回来,劝谢琢不要再花钱了。
“咱今天回去明儿就不来了,这个钱我赚不了。你腿还没好,大冬天在海上吹风,别年纪轻轻落下风湿。”
谢琢想的是,汤玉在海上吹半个月的风,会不会风湿,脸会不会被吹裂。
火红的夕阳坠入海平线,清瘦的男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从小渔船下来。
渔船主人在后面喊:“要不要去我家吃元宵……唉,倔得很。”
谢琢盲目地沿着绵软的沙滩走向无人之处,前面似乎停着一个人。
他抬眸,却看不清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