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集与黄文炳商议已定,便饮起酒来。
只见庞集闷闷不乐,只顾着一杯接着一杯往自己嘴里灌酒。
黄文炳却是脸上笑开了花,酒过三巡,又醉醺醺地道:“太师爷,待你登基称帝,在此下官还要替夏主讨一面金牌!”
“哦?要来何用?”庞集问道。
黄文炳道:“夏主出兵要替太师剿灭叛军,别说越不过环庆。就算是过了环庆,也是沿途关隘阻隔。若没有太师的金牌,恐怕没有一年半载是到不了东京的。”
庞集已是不暇多想,道:“既是夏主愿意出兵相助,别说是一道金牌,就算是十道,也让他拿去吧!”
黄文炳更加得意,端起一杯酒,递到穆桂英面前,道:“来!浑天侯,陪本官喝上一杯!”
穆桂英把酒杯接在手里,一饮而尽。
黄文炳愈开心,接二连三地给自己灌酒。
他旅途劳顿,不曾好好休息,不一会儿,便有些不胜酒力。
庞集见他醉意明显,再看看天色已快亮了,便道:“这两个女子,你中意哪个,今日白天便陪你侍寝了。”
不料这黄文炳已是酒兴大,站起身来,拉着佛见笑和穆桂英一起到了台子上,道:“你二人先舞一段让本官瞧瞧!谁若是舞得好,今日我便点了谁!”
不仅是穆桂英,连佛见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站在旁边的老鸨急忙催促道:“你二人倒是舞呀!”
佛见笑闻言,只好先舞了一段《霓裳羽衣》。
她虽然身无寸缕,但舞动起身姿来,依然如风吹荷叶一般,潇洒如临风。
只是赤着身子舞蹈,看起来多少有些怪异。
舞罢了《霓裳羽衣》,紧接着又舞了一段《萦尘》,人如御风而行,翱翔如飞鸟,直看得黄文炳口水直流。
舞毕两段,正要再舞《踏金莲》时,不料佛见笑哎哟一声,人往一旁跌了下去。
“你这是怎的了?”老鸨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忙问道。
佛见笑揉着自己的脚踝,道:“昨日白天,我到院子里散步,不意踩到了石子,崴了脚。现在连舞两曲,伤痛又是复,不能站立。”
“够了!”
黄文炳已看得尽兴,也不为难她,便转头对穆桂英道:“如何?浑天侯,该轮到你了吧?”
“这……”穆桂英依然用手臂死死地护着自己的胸口,道,“我,我不会……”她身为元帅,自然不会学习舞蹈,对于音律更是一窍不通。
“贱婆娘!”
老鸨骂道,“待明日,老娘好好教你如何舞蹈!”
“无妨!无妨!”
黄文炳醉醺醺地大笑,拿了一柄木剑过来,丢给穆桂英,道,“舞蹈不会,这舞剑可总是会的吧?”
穆桂英拾起剑,硬着头皮舞了起来。
由于舞剑姿态大开大合,她生怕跳跃腾挪时,乳房震动被人耻笑,就一手握剑,另一只手却仍护着自己的胸口。
这样一来,姿态也是万分扭捏,极不自然。
“罢了!罢了!”
黄文炳看得很是不悦,便让她停了下来,道,“想必是刚来没几日,还是放不下架子吧?”
穆桂英急忙住了手,垂下头默不作声。
黄文炳摇摇晃晃地跨上台子,将佛见笑扶了起来,道:“你纵是一脚受伤,也舞得比她精妙。今日本官就要了你!”
黄文炳虽然在穆桂英和佛见笑之间作不出抉择,只想把两人都一起要了。
可是当他站立在穆桂英面前时,却现自己居然矮了她一头,心中很是自卑。
又见穆桂英虽然沦落成妓,但眉目间威严尚在,瞧得他有些心虚。
他一路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自然想寻一位如水一般的姑娘陪睡。
佛见笑见此时已过了五更,想必地上早已天光大亮。
忽地想起了昨日穆桂英交给她的使命,若是陪了黄文炳,便再也脱不开身去找杨十娘,便推却道:“黄大人,小女今日身子不适,恐坏了大人的兴致。还请大人见谅!”
老鸨在旁道:“佛见笑,你今日这是怎的了?老娘记得,你八九天前才刚刚了却了月事,今日为何推却?”
佛见笑一边朝穆桂英使了个眼色,一边道:“倒也不是月事。只是偶然风寒,怕传给了大人,故而推辞不受。”
穆桂英在旁会意,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黄文炳的袖子,道:“大人,今日让桂英陪你可好?”
若是换了其他女子,如此冒失地拉他袖子,黄文炳早已勃然大怒,但见是穆桂英,心里更有说不出的开心,便笑着道:“好!好!”
“只是……”
穆桂英假装欲言又止,“桂英欠了这勾栏坊许多金银,若是伺候得大人开心了,大人可否赏赐一些银子?”
“哈哈哈!”
庞集笑道,“这穆桂英真是越来越服帖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