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个随人摆动的木偶,南辞随着鸣弭带着,经过长长的似乎无穷无尽的甬道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一丝光明闪过,让南辞不适应的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长时间身处阴沟的老鼠,对光明总是不适抗拒的,他第一次反抗,下意识的退后几步。
但光明已经浮现了在他的眼前,只见甬道的最终目的地是皇宫的一处小门,门外鸣弭已经在外面朝着南辞招手,示意他快些出去。
一旁还有一个女子,南辞对这个女人并不陌生,是替南辞征战沙场守护边疆的都护大将军唯一的女儿,晏知卿。
上辈子南辞记得,他因为想看热锅上的蚂蚁,在晏知卿父亲驻守的那座小城里,面对塞外蛮子的强烈进攻之下他截断了运送那城的补给和兵力的援助,小城沦陷,而都护大将军也在那一战战死。
晏知卿出现在南辞杀人之后开的一次庆功宴会之上,她假扮舞女要刺杀他,纵使晏知卿是将门虎女,可到底无力抵抗众人的围攻,最终被南辞亲手杀死。
南辞还记得她当时死前说的那一句遗言:“昏君,你终将引火烧身,自食恶果,不得好死!”
晏知卿说对了,他确实最后是被烧死了。
上一世眼中带着对自己痛恨,咒怨的晏知卿,而如今看向自己的眼里竟然有了可笑的爱意?
一时见到两个熟人,南辞确定,这里似乎还是那个相同的世界,但某些方面却又完全不同。
南辞如今的外袍还穿着代表皇帝地位的龙袍,而晏知卿的手腕处放着他将要换上的素衣。
看南辞久久不从里面出来,晏知卿有些奇怪,以为是他不舒服,上前几步,踮起脚用另一只手轻抚上南辞的额头。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南辞浑身难受,他连忙躲开,换来的是鸣弭和晏知卿奇怪的视线,为了更好的认清现在的世界,南辞决定屈尊降贵的假扮一下这具身体的主人。
他僵硬的勾起嘴唇,安抚女子:“我没事,只是坐了太久,身体有些难受。”
晏知卿便是了解的点了点头。她知道的自己的夫君在批改奏折的时候常常一坐就是一天,她抱住南辞的手臂道:“那我们快走吧,让娘亲再教教你那个叫……什么光波体操,娘说这样会让僵硬的身体舒服很多!”
她的语气里对着娘亲满是一副亲昵的样子,此时鸣弭早已经因为归家心切,自己先行进了为了出宫准备的质朴马车,也不妨碍新婚小夫妻腻歪。
南辞上辈子对女色并不感兴趣,所以他是独身来,独身离开,对女子的热情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他身体僵硬,脑中思绪纷乱,若是再前世他早就让人把晏知卿拉下去砍了。
逃一般的上了马车,而后装作疲惫一般的闭上眼睛,做出一副闭目修神的样子,鸣弭和晏知卿两人见状便也不再打扰他。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在街道上,今日是除夕,是以大街小巷都很是冷清,一片一片小小的雪花,累在马车顶上,制成了一顶白色的帽子,马车空间很大烧着炉子整个马车里暖烘烘的。
因为南辞在休息所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晏知卿害怕心上人的薄衣不够保暖,将手上的衣服披好在他的身上。
南辞自然感觉到了,他按耐住自己想要动手的心,撑在膝盖上的手崩起了青筋,狭小的空间几乎让他难以呼吸。
好在这次的折磨并没有经受太久,不过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一处银装素裹的小院子外。
此时小院子的最顶上的烟囱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晏知卿少见的显露出活泼的一面。
她一马当先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对后面的二人喜道:“娘亲今天做了我最喜欢吃的油炸小丸子!”
欢呼着跑进小院,一只黄色的大狗朝女子扑了过来,南辞的恶意升起,不过他想象中恶犬将柔弱的女子撕成碎片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到了晏知卿面前,似乎也是知道自己的身形庞大,大黄狗停住,欢快的吐着舌头,用自己的大头轻蹭着女子的手。
晏知卿很高兴大狗的亲近,如它所愿的揉了揉它的头:“大黄!你想我了是不是!走吧我们去找娘亲,我偷肉丸子给你吃啊”
至始至终,鸣弭都是带着笑容看着一人一狗的互动,没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南辞觉得有些扫兴,他兴致缺缺的随了众人进了房间。
三人都挤进了灶房里,鸣弭自觉上前,熟练的从背对着南辞的女人手中接过铲子,准备接手她接下来的工作,而晏知卿也熟练的扑进女人的怀里。
对她撒娇道:“娘亲,我好想你啊,你要不就陪我和夫君在宫里住一个月好不好”
看到这一幕,南辞以为晏知卿口中的娘亲是她的亲娘,可当女人赘着晏知卿转过身来,就一面,足够让南辞愣神。
有时候不得不说血缘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不过一眼,南辞确认面前这个脸上带着宠溺的女人,是自己那从未蒙面早死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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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姝揉了揉自己儿媳妇的头:“卿卿啊,你知道的娘要是进宫会把自己憋死的,要不干脆你扔了你夫君和娘亲住好不好”
晏知卿茶茶的朝南辞眨了眨眼,吐了个舌头:“我可太想了,可夫君会吃醋我霸占他的娘亲的!”
若换在往常,南辞会过来揉一揉他的脸,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道:“那我可是世上最可怜的皇帝了,娘亲不爱,娘子不要”
但今天他只是愣愣的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她们的互动。
晏知卿以为他生气了,呐呐的松开手,而魏南姝可不惯着他,用手在他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给他:“你怎么了?你娘子和你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