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你又不爱我,那如今这样,是不是因为在和我斗气?还是你觉得我先提离婚很没面子?那。。。。。。换你来说我也无所谓,只要你肯签字。”
“不是,梁韵,并不是这样。”他难得露出些急切,想解释,却被堵住了说下去的可能。
“是什麽都无所谓了,你。。。。。。签字吧,我们到此为止,好不好?”
电话被挂断良久,沈澜汀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姿势,酒店大堂里人来人往,人声嘈杂,对此刻的他来说,就像虚无缥缈的幻梦一般,看不真切也听不真切。
耳边只能单轨循环着梁韵最後对他说的那句话,“我们到此为止,好不好”,什麽是到此为止?为什麽要到此为止。。。。。。
她是真的想和他结束了。
沈澜汀不能否认,在今天之前,他确实存着一丝侥幸,认为梁韵这样只是女人一哭二闹的本领,为的不过是逼他就范,然後允许她的一些要求。
他愿意纵容她,所以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追了过来。
可从沈澜汀坐在这里开始,他心里那种侥幸的笃定就随着每分每秒变得渺茫和微弱,直至最後一刻,梁韵亲手关掉了那盏灯,然後让他的世界彻底变得一片黑暗。
沈澜汀的手慢慢垂下,无声笑了下,然後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从座位里站了起来。
他快被她逼疯了,甚至不能确定,接下来会做出什麽样的事情来。
梁韵,还是那句话,结束这件事,不是这麽简单的。
“沈总。”孙诚在附近陪着等了一整天,到此为止,已经基本确定梁韵不会再出现了,而他们的时间也所剩无几。
沈澜汀走出酒店大堂,从侧门进了酒店後的小花园,正值盛夏,花繁叶茂一派生机,可他想不通,为什麽自己的爱情却正在濒临死亡。
爱情?爱?
这个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字眼突然冒了出来,让他不自觉蹙了眉头。
“孙诚,你说,我为什麽不想离婚呢?”沈澜汀拿出烟盒,弹开卡扣,指尖捏了一根放在唇边,忽然问了一个猝不及防的问题。
孙诚最近都习惯了,相比起之前那些送死题,他觉得这个还挺好回答的。
“沈总,肯定因为您还爱太太啊,不然,管她是谁呢,爱离就离呗。”
沈澜汀点火的动作一顿,“哦?”
“沈总,我觉得您和太太之间还是有很多误解,之前您确实太忙,忽视了太太的心情,但现在既然您。。。。。。”
孙诚自觉住了口,因为他觉察到老板的面容正在一寸一寸的冷下去。
“抱歉,是我失言。”孙诚道歉,他不该揣测上峰的家务事。
咔嚓一声,打火机的火石摩擦,一个微弱的火苗窜起来,沈澜汀咬着烟凑近,将其点燃,冷脸上唇角微扬,“连你都看明白的事情,可笑我却浑然不觉。”
孙诚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便听沈澜汀又道:“明日一早,回京都。”
“啊?”
这太太还没见到,他怎麽就打道回府了?
他手中那支烟快要燃尽,孙诚看着那点点火光逐渐落寞,正不知是否该提醒一句时,就听沈澜汀开口问他:“她以前。。。。。。”
孙诚轻叹了声,垂眸道:“沈总,我见到的太太,和您见到的太太,大概有些不同。”
“讲一讲,你见到的,有什麽不同。”沈澜汀眉目忽然温柔下来。
孙诚平日里并不善言谈,但说道梁韵的时候,却变得话多了起来。
“太太其实很喜欢装作高兴的样子,就算她很生气,但也不肯表现出来的。”
孙诚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今年梁韵生日那一日,她可能是因为太生气了,才导致装不下去。
“沈总,您大概不知道,太太想知道您行踪的时候,很少会直接给您发消息或者打电话,但我接到的电话可能会更多一些。”
他的事情,她宁愿去向一个外人打听。
“还有就是,太太是个心软的人。”
孙诚口中的梁韵,是他不曾见过的样子,沈澜汀甚至已经可以想象出他不在时,她暗自生气的小模样了。
他确实错过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