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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类使团（第3页）

显然一定不可能是半精灵。

身为美与生命之神祝福的眷族，哪怕在半精灵血统稀薄的伊瑟亚平民阶层中，也绝没有普通人类标准的平凡容貌存在，更何况其他瑕疵。

要是彼此站得更近些，就更好区分了，半精灵那敏锐的嗅觉能轻而易举的辨别人类和同族间细微的身体气息差异，那些帝国贵族喷的香水无法模仿伊瑟亚人身上自然的体香。

“罗兰，莉莉娅，你们终于到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小家伙要在床上滚到明天早上呢……”

正打量着大厅里的人群，听到身后母亲打趣自己的温柔笑声，罗兰和莉莉娅转身望向门外的大公妃爱莲娜，以及正和大总管吉尔德交谈着什么的父亲弗朗西斯。

大公夫妇也早已穿上了最奢华的盛装，显然很重视今天的宴会，至少是希望那些来使的帝国使节们认为伊瑟亚很重视，乃至于今天的一切宴会的流程与仪式，甚至都遵照奥菲莱尔帝国的传统，而非伊瑟亚的传统。

“我倒是很想这么做，母亲，如果父亲大人同意的话，我宁愿去花园里晒一下午的太阳，陪莉莉娅赏花喝茶，而不是忍受那些下流胚视奸我们的放肆眼神。”

“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哦，罗兰，让帝国的客人们听到可是会伤心的。”

“有什么嘛，说不定那些变态听我骂他还会兴奋呢。”

“噗……哈哈哈哈……小东西，你还是忘不了那个胖侯爵啊？”

“忘不了他？确实，母亲大人，除非我听到那头肥猪哪天被马车创死的消息，否则我会一辈子记得那个混蛋……”罗兰眉头不禁咬牙切齿。

“放心吧，哥哥，我想那位酒色过度的胖叔叔，活不到咱们三十岁就已经过世了。”莉莉娅在他身边好笑的擡手，为炸毛的哥哥顺了顺毛。

面对罗兰的抱怨，想起了两年前儿子曾被帝国贵族揩油而气到满脸黑线的可爱样子，大公妃捂嘴优雅的直乐，只得好言安慰起来。

“别这么悲观，宝贝，我同八皇子写过信，那位侯爵大人这次没机会来骚扰你，而且，今天等宴会进行一半，你就能带你妹妹一起回去了。”

“……这是个好消息，母亲大人。”罗兰叹了口气，不再去想某些讨厌的家伙。

“不过你迟早得学着像你父亲那样，要对人类多有些耐心，总有一天你会戴上冠冕独自同他们打交道，难道因为有人多看了你和你妹妹几眼，你就要烧死他们？”

“唔，我想那天还早得很，妈妈，再给我两三个世纪时间学习怎么容忍那种色鬼吧。”

罗兰无奈的耸了耸肩，表情不置可否，被看看他其实还能忍忍，单被动手动脚了这他怎么忍。

隔间门外的大公停下了交谈，扭过头对房里的儿子玩笑道：“两三个世纪？天哪罗兰，我还想着等你两百岁前就亲自为你戴冠加冕呢，女神在上，难道你真忍心让为父操劳到寿命终结那一天？”

靠在门框边上，弗朗西斯全无伊瑟亚君主仪态的敲了敲敞开的房门，催促众人跟上：“好了好了宝贝们，关于如何忍受那些贪图你美色的冒犯，我建议你尽情享受他们自内心的赞美，你应该学着我去实践一下。”

见父亲提醒他们跟上，罗兰只好起身和莉莉娅一起跟上大公夫妇的脚步。

路过红毯阶梯的长长走廊，少年侧目视线掠过帘幕，看向大厅当中等待的人类贵族。

那些搂着自己同族还不断揩油的帝国人脸上春风得意的神态，实在让少年心里嫌弃得龇牙。

这些家伙在伊瑟亚这里放荡的表现，或许甚至没有他们在帝国自己举办的宴会上来的矜持。

咚吱——

宽阔的宴会大厅尽头，只容纳大公夫妇与其子女通过的巨门被侍从们向两侧拉开。

身披隆重帝国大公袍服的弗朗西斯率先出现在一众贵族面前。

今天的大公一家，穿着看起来比当年远征结束的凯旋式上还要隆重。

……“敬……奥菲莱尔之从帝公……皇帝之鹰……伊瑟亚全境之主……——弗朗西斯·阿斯科迈拉·德拉肯·瓦蓝尼亚·科德尼！……”

……在宫廷侍者对帝国风格那又臭又长的称号念颂中，所有的贵族，无论是半精灵还是人类，都无比恭敬的向弗朗西斯附身行礼，齐声对走过的大公一家呼号。

虽然弗朗西斯私下与这些人放纵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威严。

但没有人真的傻到敢在正式场合，对这位足足送走了两代皇帝陛下入土、且目前帝国全境唯一的“大公”、现任皇帝最亲密的“三代祖传”近臣有所不敬。

就像，其实在场也没有任何帝国贵族是真正敢于强迫怀中的半精灵贵族做任何事一样。

无论帝国的贵族们私下表现的如何享受此地放肆的欢愉，这本质上，只是被半精灵们允许和乐于鼓励才导致的交流态度，并非他们真的凌驾于伊瑟亚的贵族。

虽然有时候半精灵们的宽容和侍奉会使得人类访客们偶尔忘记这一点。

由于半精灵的身份不会过多参与帝国内政，也无法获取帝国政权的大统，种族人口更是无法奢望挑战大陆霸权，导致历代的人皇相比国内的人类封臣，反倒更加信赖长寿而没有过多野心的半精灵大公。

尤其是当每一任皇帝还是皇子时，从小就看着这对亲切美艳的半精灵大公夫妇，陪伴着他的爷爷辈、父辈再到他自己……

将他们两三代人从朝堂辅佐到寝宫，从宽敞的皇庭大道伺候到半精灵大公妃的紧致阴道……历代奥菲莱尔皇帝根本找不到理由不去信任这位从自己幼年，便与皇家亲密无间的半精灵大公。

某种程度上，现任人皇对弗朗西斯大公的信赖，甚至越了对自己的皇后的信任，那些天天和皇帝对着干的议院派贵族更不用说。

站在父亲身后，同样接受了大厅所有人的礼节，罗兰暂时让自己不去想某些帝国贵族带给自己的强烈不快。

罗兰并不厌恶人类，只是实在不喜欢现在以半精灵的身份接触那些被伊瑟亚传统惯坏了的，对每个半精灵都抱有非分之想的人类贵族。

本来上辈子也是个人类的罗兰其实对那些奥菲莱尔人没有偏见，最开始，少年甚至渴望能和那些帝国来的人类贵族使节多聊聊天，交流了解一下伊瑟亚公国以外，这片大陆上的主流人类社会。

但自从两年前被某个肥头大耳的帝国侯爵冒犯之后，罗兰就决定对这些人类贵族暂时敬而远之了。

少数有足够教养的奥菲莱尔贵族，或许还能稍微收敛一下他们眼中的贪婪，对半精灵保持礼貌的风度，至少相中美丽的对象时会用搭讪调情的方式试探对方的意愿和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