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过后就只有绵长的死寂,以及对彻底颠倒的现实所产生的无望。
徐知竞不住地想起夏理,又因为夏理而觉得人生漫长且煎熬。
他在此前的二十余年间从未想过夏理会离开。
一切发生得突然,甚至没能留下缓和的余地。
“夏理。”
“喜欢你。”
难以违抗的本能点起郁热,让夏理的克制变得毫无效力。
大脑却全然相悖地为过往的记忆催生出恐惧,迫使夏理一再拒绝,矛盾地不断逃避着徐知竞的独白。
“别这样……”
身体为熟悉的体温不自觉地迎合,催促夏理像曾经那样舍弃灵魂,蛊惑他坦然地沉沦。
“徐知竞,别这样。”
夏理轻柔地推拒,细白指节虚环住徐知竞的手掌,不经意抵近脉搏,撩人得荡魂摄魄。
他好像不懂怎样才算坚定,一味地放低底线,纵容徐知竞掠夺。
湿热缠绵的吻回到唇间,将他的话音晕晕乎乎堵回去。
夏理察觉到徐知竞的指腹在下移,一点点接近腰带的边缘。
或许是感冒加重,夏理的思绪一片混沌。
衬衫滑落下去,轻飘飘挂在臂弯。
徐知竞的手掌探向腰胯,掐着丰润的皮肉玩具般揉捏。
夏理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场景,嘴里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说辞。
他在某个时刻莫名地开始掉眼泪,像是一切记忆终于重回,奔涌着侵占繁乱不堪的大脑。
“我不要……别这样。求你了,徐知竞。”
夏理害怕了,哼吟都带上哭腔。
眼泪泫然落下,打断徐知竞的所有亲昵,到底还是让过道安静下来,剩下夏理断断续续的抽噎。
“别这样……”
徐知竞沉默地注视着夏理。
无声地看眼泪接连从对方脸颊滑落。
他抬起手,小心翼翼擦过泪痕。
很快又有新的眼泪泫然坠下,‘啪嗒’砸在他的手背上。
“孟晋予做这些的时候……你也会哭吗?”
徐知竞问得犹豫,一句话拖长了语气,倒显得先前的强势仿佛夏理的假想。
他捧着夏理的脸颊,毫无意义地不断为对方擦拭眼泪。
最后就连自己的眼眶都莫名跟着泛红,无端变得潮湿而滞涩。
夏理在他的掌心里摇头再点头,抽抽搭搭地说不出话,颤抖着扯起衬衣,为自己重新系好纽扣。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一秒钟延续至一世纪。
夏理其实忘了在厨房说过的话。
他只是混乱地想到否认未曾做过的事,又乖驯地由徐知竞的提问认为自己一定会哭。
思绪太繁杂,以至于夏理甚至为此刻正身处何感到了迷惑。
两人相顾无言。
徐知竞无措地等待着夏理平复,泪水从洇湿的掌心斜落,掉进袖口,留下一道带着凉意的水痕。
他垂下视线,不知怎么不敢再看夏理哭红的眼睛。
目光在晦暗的阴影下飘游片刻,末了落在夏理柔韧的腰间,流经胯骨,停在了被解开的腰带下。
徐知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夏理余热未消。
以前夏理要吃药,总是很难引起过分鲜明的表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