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鸿胪真的被揍成了猪头,无法张口喊疼,头一垂突然昏死了过去。
楚轻尘还想再打,夏黎伸手拦住他,道:“不必再打了。”
楚轻尘压低声音道:“哥哥,不如干脆杀了这个老匹夫,一了百了!”
夏黎却摇摇头道:“大鸿胪的身份不可小觑,他若是死了,你决计脱不开干系,届时又是麻烦。”
“那怎麽办?”楚轻尘蹙眉:“这大鸿胪嘴巴一点子也不严,留着他终究是祸害!他方才还威胁长修,要将他的身份告知梁琛呢。”
楚长修自嘲的道:“二位不必因我的事情烦恼麻烦,我便没想到能活到今日。”
夏黎突然一笑:“也不麻烦。”
“哥哥?”楚轻尘奇怪。
夏黎若有所思的道:“其实黎与一个法子,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长修的麻烦。”
楚轻尘追问:“是什麽?”
夏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道:“黎先回营帐一趟做些准备,一会子便带长修去见陛下。”
他看向楚长修道:“你可信黎?”
楚长修拱手道:“但凭夏开府发落。”
三个人从牢营出来,一股剧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两个金吾卫架着一个浑身是血,已然昏死过去的人从旁边经过。
那个人垂着头,面容朝下,滴滴答答的淌血,尤其是他双腿之间,水珠变成一片,将营地的土地都染红了。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那衣裳夏黎是认识的……
——是廖恬的衣着。
“是廖恬?”楚轻尘嫌弃的捂住鼻子,遮掩着血腥气。
不由啧啧两声:“梁琛果然是个暴君,下手这般心狠手辣。”
夏黎只是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看,急匆匆往营帐赶回去。
他进了营帐,把帐帘子放下来,掩上门,拿出《绮襦风月》的原稿摊开在案几上,提起笔来,开始在原稿上填写。
楚长修乃是大鸿胪之子,虽然是前楚的贵胄,但是楚长修并没有前楚的继承权,他的身份便算是曝光,也不会威胁到大梁与南楚的邦交。
这一点子,可比夏黎的隐藏身份安全得多。
再加上楚长修跟在梁琛身边这麽多年,夏黎觉得这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夏黎从营帐中走出来,楚轻尘和楚长修还在外面等候。
“哥哥!”楚轻尘走过来:“准备好了?咱们走罢。”
夏黎拦住楚轻尘,道:“你便不要去了。”
楚轻尘有些失落,夏黎道:“梁琛并不知你的身份,你还是不要在他面前转的好。”
楚长修也道:“是啊。”
楚轻尘撇了撇嘴巴:“那哥哥你自己小心。”
夏黎点点头,带着楚长修往梁琛的御营大帐而去。
“陛下,”内官通传:“夏开府在外求见。”
梁琛刚刚审问完廖恬,回到御营大帐,帐中雾气袅袅,热汤摆放在正中间,梁琛坐在浴桶之中正在沐浴。
若是放在平日里,梁琛沐浴之时夏黎来求见,梁琛绝对会趁机孔雀开屏,将夏黎叫进来观摩。
但今日……
梁琛眯起眼目,沙哑的道:“让夏卿候一会子。”
“是,陛下。”内官应声,恭敬的退出去通传。
梁琛举起热水,洗了洗自己的面颊,他的面颊上还残存着血迹。
无错,是血迹。正因为这些血迹,梁琛才放弃了孔雀开屏的大好时机。他快速的沐浴干净,将血迹全部洗掉,从浴桶中迈出来,简单的擦了擦,披上里衣。
又唤来内官,将稀释了血液的热汤搬出去,亲自打开户牖通风,还不忘了对着镜鉴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容貌。
梁琛堪堪沐浴完毕,黑色的长发湿濡,散下来,并没有束发,遮掩着他凌厉的面容,比之平日束发的模样,竟有两三分柔和的俊美。
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穿得……太整齐了,沐浴之後合该慵懒一些。
于是梁琛扯了扯自己的里衣,露出大片的胸膛,一想到夏黎好似对自己的胸肌情有独钟,于是又扯了扯,好端端的黑色里衣,被他穿得骚气外露,变成了深V大领口,从领子一直开到小腹,简直一览无馀。
梁琛侧卧在软榻上,顺了顺自己的黑发,让黑发看起来慵懒,凌乱的恰到好处,这才朗声道:“传夏卿进来罢。”
“是,陛下。”
内官通传,夏黎走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楚长修。
夏黎一入内,眼皮登时狂跳两下,压都压不住:“……”
梁琛这是……又中了什麽邪?只穿里衣,还衣襟大开,鬓发湿濡,好像在拍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