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沐羽燕却依旧如同以往一样鼓励着我,就连活泼开朗的沐羽晴,即便掩饰不住脸上的绝望,倒也像个大人一样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和姐姐一切宽慰着我。
按照沐羽燕的提议,她们将拿出自己所有的存款,总计一百零几万。
其中的五十万,用来维持父亲的医疗费用,剩下的五十几万,加上我手里的五十多万,先偿还一部分父亲的欠款。
照这样的算法,老屋折价后的两百多万,加上我们一起出的存款,共计可以还上将近四百万左右。
这样一来,对银行的欠款,总共也就不到六百万了。
如果再算上姐妹俩即将卖掉的饰衣物,以及我那辆没开多久的丰田车,应该又能多还上二三十万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肯定是坚决反对姐妹俩的提议。
毕竟没有了老屋之后,我们还需要一些钱来找个住所。
毕竟沐羽晴还要上大学,还要有一定的开销。
姐妹俩的提议,等同于飞蛾扑火一般舍弃自我,来帮助我度过这个难关。
而事实上,依然没有和我结婚的沐羽燕,并没有义务来支付这笔巨款,来牺牲自己成就我。
见我极力反对,姐妹俩却依然固执己见。
即使她们和我一样面如土色,即使她们也极度彷徨,但她们依然在用最大的努力来说服我。
最终,尽管我们到了也没达成一致,但至少我已经支离破碎的心,却从姐妹俩那里得到了一丝安慰。
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变化,无论我是富有还是贫穷,能够得到这样两个为了爱情可以舍弃一切的姐妹花老婆,已经足够让我庆幸自己八辈子积德,也足够让我感激涕零了。
无论如何,日子都还要继续。
最终我们达成一致,为了照顾父亲,沐羽晴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
和姐姐一起白天守候父亲,而我则白天继续坚持工作,晚上再来到医院守夜。
可没想到的是,当我有一天从单位回到医院后,竟然现姐妹两个一起不翼而飞了。
她们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就一同关闭了自己的手机,如同人间蒸一样彻底离开了我的身边。
和姐妹俩失去联系之后,我最开始还不断给她们去短信,或打几个电话。
当“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字眼一遍又一遍响彻在电话里之后,我开始变得几乎等同于一个狂的精神病患者。
当天晚上,我跑回了还未抵押出去的老屋,跑到了一起和姐妹俩走过路过笑过的一切场所,甚至跑到沐羽燕她们单位去寻找。
始终联系不到姐妹俩的我,居然还通过周文川找到了马总的电话。
可惜的是,虽然我宁可沐羽燕背着我和马总在一起,毕竟这样的话,我至少还可以找到她。
但就连马总那里,也没有沐羽燕的任何消息。由于我当时极度冲动,我甚至在电话里对马总一通辱骂,也让对方和我打了一场极为激烈的骂战。
第二天一早,彻夜未眠的我,就马不停蹄地跑到了沐羽晴的学校。但是在学生处,我得到了一个足矣令自己完全绝望的消息。
学生处的老师告诉我,昨天上午,沐羽晴已经来这里以身体原因为理由,办理了休学手续。
也就是说,她也和沐羽燕一样,趁着我去单位上班的时候,偷偷地选择了离去……
“什么海誓山盟,什么同甘共苦!原来都他妈的是假的啊!沐羽燕!沐羽晴!你们真是害的我好苦!真是骗得我好苦!你们是狐狸精,是女骗子!我恨你们!”
记得去完学校的当天晚上,北京的城区里也下起了绵绵细雨。
路上的行人为了躲避雨水,都纷纷跑进了各种建筑物里,也让整条整条的道路都空无一人。
咆哮的我,就这样狼狈地跪在雨水之中,不断对着天空声嘶力竭地嘶吼着,甚至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扔进一旁的水坑里,光着膀子在大街上又叫又跳。
在我疯狂的路上,很多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心里很清楚,在他们看来,或许我又是一个能躲就躲的疯子。
或者一个喝多了酒,失去理智的傻子吧。
对于路人们的冷漠,我也一点不见怪,毕竟在这座人人自危的大城市里,每个人都只有能力管好自己而已。
在这个奔流不息与时俱进的社会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已经绝迹了,善良淳朴乐于助人也早已胎死腹中吧。
那一晚,我最终买了无数瓶白酒,一个人坐在老屋的卧室里,看着已经被扫荡一空,没有任何一件姐妹俩物件的空荡荡的房屋,一边狂笑一边痛哭。
不断喝酒的过程中,我笑话着自己的无能和天真。
以为有了一份好一点的工作,就有资格来憧憬未来。
以为口口声声为了爱的扶她姐妹,真的仅仅因为爱我才和我生活在一起。
以为刚刚在社会上历练了两年的我,就可以自信地面对自己的人生。
殊不知,在这个大千世界之中,我这样的人简直如同蝼蚁一般渺小脆弱。
随随便便一个打击,就可以让我自认为牢不可摧的生活支离破碎。
就可以拔下我身上虚假的掩饰,露出赤裸裸的稚嫩和彷徨。
喝多的过程中,我突然有了种幻觉,好像沐羽燕正如同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做饭,沐羽晴则躲在我的卧室里上着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