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然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却听见他渐远的脚步声和抽屉的开阖声。
很快,轻缓温柔的敲门声复又在耳边响起。
门开了,陈沐阳看到一只白嫩细长的手臂从门缝间穿了过来,掌心对着他摊开,手指头又微微颤动了几下,示意他给她。
陈沐阳把她的裤子放在她掌心的时候,乍然现自己的手臂和她的比起来,粗了一点,而且黑了不少。
回到房间,上铺凌乱的薄毯依旧围着染了血的床单,那一滩艳红色的血迹好像盛开的玫瑰,从他被她的脚步声吵醒并现床单上的血迹到方才把内裤睡裤递给她时,这朵模糊的玫瑰一直悄无声息地攫住他的某根心弦,并用它尖利的倒刺不停地刮着。
他呆懵了一会儿,迅摇起头来,静静地躺回下铺等待她回来。
宋怡然一个人手忙脚乱地在厕所里换裤子,洗裤子,最后打开门去阳台晾裤子的时候,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她吃力地走回房间,陈沐阳也顺势闭上眼睛,在听到床单无力的“窸窸窣窣”声时,一下子从床上跳起,对她说:“把它给我,我帮你扔洗衣机里去。”
说罢,迅抓过床单,夺门而出。
宋怡然愣在原地,尚有些哭笑不得,肚子又疼了起来。
于是,在她用最快的度铺完新床单之后,顿时疲惫地倒在枕头上,没一会儿开始昏昏欲睡。
因为害怕侧漏,她僵硬地摆着一个规规矩矩的仰躺姿势,在对于生理期的忧虑中睡去。
陈沐阳将床单扔进洗衣机后,直接起床洗漱。
他在厨房煮粥时,正寻思着她怎么忽然没声了,进来一看,原来她又睡下了。
脸色苍白的少女额头出了细密的薄汗,眉头微蹙,两只手安静地护在肚子上,一双修长的腿不时颤动,似乎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陈沐阳仔端详了一会儿她的睡颜,不知为何,他觉得她变好看了,清清秀秀,像一朵刚刚绽开的花朵。
睡颜毫无防备,看着一点也不像个姐姐,反倒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妹妹。
正巧此时,宋怡然突然晃了一下脑袋,往枕头右边耷拉着,刚好正对陈沐阳。
如扇的睫毛好似蝶翅般翕动,粉唇微张,舌头抵在上下排牙齿中间,苍白如雪的肌肤在渐显绯红的曙光中如白玉般明洁。
只是这般近的距离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他匆忙地后退,蹑手蹑脚地轻带上房门,逃也似地出去了。
就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过了许久,他的心脏还在“通通”狂跳不止。
在客厅里呆了一会儿后,他就出门去和朋友打球。
他们约在c市有名的c大体育馆里,陈沐阳去的时候,他朋友都还没来,又正值大学期末周,体育馆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四五个人。
他独自绕着篮球场跑来跑去,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刚刚她从门缝后露出来的不停甩动着的手,还有她与他那一刹那的近距离。
他的心又被那朵模糊的玫瑰给桎梏住了,体内好似流动着奇怪暧昧的怅然,叫他胸口一热,抓心挠肝的难受。
他挫败地扔掉手里的篮球,硕大的体育馆徒留悠长寂寞的篮球滚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