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足的拍了拍肚皮,打了一个酒嗝。
整整一年没沾酒,一杯扎啤就让他挂了相,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酒足饭饱,他心满意足,于是说:
“怎么着,撤?”
说罢起身就想走。
我一把拦住了他,说:
“老哥,再陪我喝点……我保证不告诉晚晚。”
“哟嘿!”
老黄瞪大眼睛看着我,说:
“果然是好兄弟,来,喝!”
他转头对服务员说:
“再来两杯扎啤,两盘生蚝!”
他还没忘了我,对我说:
“老吕,你不吃点儿?这儿的生蚝真不错!”
我摇摇头,说:
“我早就饱了,你自己吃吧。”
于是我俩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我向来不善言谈,老黄的注意力又被啤酒和生蚝吸引,我俩聊了半天,聊天内容相当没营养。
以至于后来老黄都听不下去了,问我:
“老吕,你是不是有啥事想说?有啥你就直说,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了,跟我用不着藏着掖着!”
我被老黄说中了心事,但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好拿喝酒敷衍过去,于是我们又喝了不少。
啤酒的度数虽低,但架不住我心里装着事,几杯过后,我觉我的大脑神经已经麻木了,嘴唇愈不听使唤,胡言乱语,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老黄啊……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老黄说:
“你小子是不是喝傻了?我从你穿开裆裤开始就认识你了!”
这话不假,我跟老黄两家是世交,父辈关系非常好,从小在一个大院里一起长大。他比我大8岁,我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他都已经上小学了。
“老……老黄啊……嫂子走了之后,你就没啥想法?”
老黄神色如常的咂了一口啤酒,说:
“都单了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去想那事了,再说,我要是随随便便在外面找个女人回来,晚晚也不答应啊……”
我脱口而出:
“晚晚挺喜欢江雪的……”
话说出口,我便意识到有些唐突了,于是一个劲的往自己嘴里灌酒。
老黄的脸色沉下来,正色道:
“吕山,你大晚上拉着我喝酒,兜这么半天圈子,是不是又想提那件事?”
我低着头喝闷酒,没脸抬起头来。
吕山是我的本名,老黄通常都称呼我为“老吕”,直呼我的本名,说明老黄已经非常生气了。
老黄气鼓鼓的灌了一大口酒,说:
“吕山,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种玩笑开不得,你要是再这样,别怪我以后朋友都没得做!”
他说罢,将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开。
我赶忙尾随上去,畏畏尾的跟在他后面,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三亚的酒店,每一个都大得像一座公园,从海边走回房间里,少说也得走上十几分钟。
老黄闷着头一个人在前面走,我紧随其后。
走了几分钟,惬意的海风吹散了身上的酒气,连同怒气也消散了些。
经过一个凉亭的时候,我拉住他,拉着他在石凳上坐下来。
我说:
“别急着回去,先散散酒气。”
老黄气冲冲的坐下来,还是不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