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把沾着番茄汁的纸团砸进垃圾桶,叹了口气,胸口的气也消了大半: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你下回要是再喊这么大声,我就真剁根手指头吓死你。”
白香立刻洗了洗手,扑向案板夺过菜刀:
“我来切!”
她不愧是厨房老手,手下动作飞快。
梁好心知肚明白香现在是心有愧疚,不让她做点什么反而不好。
梁好让开了灶台的位置,抱臂靠在冰箱上,看着番茄片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
“《我用什么把你留住》我看过了,有点奇妙……”
“明明是我全程看着拍出来的,没想到最后出来,画面和音乐结合的成果还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成片比拍摄现场震撼多了。”
梁好笑着问:
“你觉得怎么样?”
白香手下原本飞快的动作顿了顿,沉默两秒后才说道:
“心情很复杂。”
“怎么说?”
“音乐是好音乐,MV拍摄得也很震撼,但……”
“你觉得有些冒犯了是吗?”
菜刀突然停在半空。
白香猛地转头,瞳孔微微收缩:“你怎么知道?!”
“不用切这么多。”梁好没有回答白香的问题,转而指了指案板上堆成小山的番茄片,“现在这堆够喂饱整个节目组了。”
白香攥着刀柄的指节发白:
“我不明白,不过那些镜头对我来说好像有些残忍了。或许有些东西……碎了比死撑着体面,但我现在还是需要一些防御来维持自已不崩溃的。”
“没人逼你现在想通。”梁好扯了张厨房纸递到白香手上,“你愿意在镜头前跟我说这些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你现在已经不只是完全的逃避了。”
“是吗?”
“是的啊,进步很大啊白女士!”
白香终于露出笑容:
“不知道,我感觉自已很多年来一直信奉的东西在慢慢崩塌,原来男人也不是都那么重要,但这个想法我想我还需要慢慢消化。”
“不用着急,所有人都有防御,你也要允许自已有防御,如果你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你就不需要强迫自已立刻面对现实,慢慢来。”
“那我之前有伤害到你吗?”
“没有,我心比较宽吧,而且我一般说话也不饶人。”
灶台上的三明治渐渐堆成金字塔。
白香把最后一片生菜放在案板上,突然轻声说:
“我以前说过很多混账话,做过很多混账事吧?”
“你是说哪一句?太多了我记不清了!”
“梁好!”
“行了行了。”
梁好端起餐盘往外走,“真往心里去你早就跟陆川一个待遇了——小曼!过来试毒!”
白香追到门口,看见早上的阳光把梁好的马尾辫染成金色,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她顿了顿,上前追上梁好的脚步。
“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