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的身子仍旧未曾好转,在大雪纷飞的早上,一口鲜血呕出,人便陷入了沉睡。
皇上在翊坤宫大雷霆,可太医们跪了一地也没查出究竟有何不妥。
曹琴默白日里在翊坤宫陪着,晚上回到储秀宫看孩子,生生‘累’瘦了一圈。
温宜和弘晏已经认人了,长时间见不得额娘两个娃哭的震天响。无法,颂青和芊葵只能一人抱着一个,裹得像个肉粽一般一并到了翊坤宫。
皇上顺手接过温宜,弘晏则落到了曹琴默的怀里。
“啊啊!”
温宜认得年世兰,抻着小小的身子要往年世兰那里去。
皇上悠着力气,被带的凑近了两分。
温宜的小胖手挥着,朝着年世兰的身上虚空打了两下,‘啊啊’的叫声有些急促,瞧了眼反应不过来的皇阿玛又着急的看向自家额娘。
“好了好了,温宜帮干娘赶走坏蛋了,干娘很快就能起来和温宜一起玩儿了。”
曹琴默又从皇上怀里接过温宜,一手一个娃哄了起来。
两个胖娃并不算轻松,曹琴默抱的吃力但始终温和的看着孩子们。
皇上就在旁边坐着,眼神飘忽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温宜刚刚在帮干娘赶走什么?”
等到两个孩子有些累被抱下去休息时,皇上才开口问。
曹琴默由着芊葵揉着胳膊,笑意中带了些苦涩的低声道:“上个月天气突然转凉,弘晏有些咳嗽,怕两个孩子凑一起会染着,温宜便一直跟着臣妾在正殿。
温宜瞧不见弟弟心急,臣妾便安慰她‘是咳嗽这个坏蛋欺负了弟弟,太医和额娘正在帮弟弟赶走坏蛋。等坏蛋走了,弟弟就好了。’”
说到这里,曹琴默又看了眼年世兰:“许是温宜记下了,刚刚,在帮娘娘赶跑坏蛋呢。”
皇上扯了扯嘴角:“你把孩子们养的很好。”
曹琴默没什么喜意,脸上的愁绪明显:“照顾孩子是母亲的天性罢了,不值当皇上这般夸赞。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冲着什么了?不然太医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呢?”
她疑惑的嘀咕了两句,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起身就要请罪:“臣妾失言了。”
皇上扶起曹琴默,眼睛里有曹琴默意料之中的深思。
“朕并非那般不近人情之人,你素日里得贵妃照应又相处许久,担忧些也是人之常情。”
曹琴默感激的笑了笑,而后又望向年世兰的床幔。
“皇上,娘娘素日里并不喜欢这等沉闷的颜色,也不知道颂芝是不是换错了。”
皇上瞧的出来曹琴默的表情有些许不自然,他了然的跟着曹琴默生硬的话题瞧了一眼,也觉出了不对劲。
“这绀青确实不是世兰喜爱的颜色,花纹样子也过时了。”
说着,皇上看向候着的颂芝:“你怎么伺候你家娘娘的?这颜色你家娘娘能喜欢吗?”
本就病着,这沉沉的绀青总有些不吉利的样子。
颂芝连忙跪下回话:“回禀皇上,这是我们娘娘潜邸时带进来的箱笼里压箱底的布料。前儿个娘娘身体好些时,把这些都拿出来看了看。
这料子娘娘看了好久,奴婢还以为是皇上曾经赏的旧物,便拿出来改了个床幔给娘娘挂上了。”
皇上又看了两眼:“朕何曾送过这般老气横秋的布料给世兰。你这奴才连主子的箱笼都看不明白。”
颂芝一脸委屈的跪在那里:“那箱笼还放了胭脂红的香云纱和紫绛的软烟罗,奴婢记着,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啊。”
这两样皇上有印象,确实是他赏的,但是这绀青莫不成也是从他的库房里出来的?
“快换下来吧,你们娘娘本就病着,这般沉甸甸的颜色瞧着都难受。”
颂芝低头应了是,带着人快的换上了年世兰最喜欢的枣红色月影纱的床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