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深雪在他腰边翻了翻,符咒没有,各色武器暗器令牌倒是不少……难道是煞气太重,连病魔也能祛除?
没想明白,亓深雪也不愿意动脑子了,因为在他身边的时候身体真的舒服多了,结果最后周才瑾他们抓到的山鸡也没吃成,就这样趴在卫骞腿上睡过去了。
一-夜无话。
亓深雪也没说究竟有没有原谅卫骞,但第二日白天,终于进城的时候,卫骞看到路边有卖桂花酥的问他吃不吃,他“嗯”了一声,还点名要那个上面染了桃红色的那块。
周小少爷感激涕零,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三天了,他终于不用当传话筒了。
他们先将周才瑾送回尚书府,然后驱车回亓府。
卫骞也看出一进城,亓深雪就有些兴致缺缺,抱着一块桂花酥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直把外面那层酥皮啃湿了,也才吃掉了小小一点月牙形的缺口。
他低声嘱咐车夫赶慢一点稳当一点,骑马护在车旁,状若无意间谈起:“下个月春猎,皇亲贵族、世家子弟都会去,你想不想去?”
亓深雪眼睛一亮,但随即想到什么,又蔫了下去:“算啦,我阿爷不会让我去的。”
旁的世族子弟十岁就可以跟着父兄去猎场上试箭,亓深雪已经十八了,连猎场到底在哪都不知道。每年春秋二猎,公子哥儿们竞相攀比,筹备猎装、弓箭和宝马,酒楼里甚至还会偷偷开赌局,猜谁会赢得头彩。
整个京城十分热闹,但亓深雪只有听得份儿。
他也会叫云吞帮他置办衣裳小箭,但是只能在自己院子里和一群小丫头们射射靶子玩。
一年年的猎装,已经积攒了一柜子,但却从没有机会穿上它们。
每次狩猎过后,一上街,就听到酒楼里面说今年谁谁家的公子英武不凡,猎到了山熊山狼,他嘴上说着不在乎,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羡慕的。
也不是想去猎点什么,就是想骑着马,穿上漂亮骑装在猎场里跑上一整天。
岂不是很快意?
但亓深雪何尝不知道,自己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去了也是白去,就连皇帝姑父也不敢随意给他马匹让他撒欢,更不说猎场里那些小心翼翼的官宦了,恐怕连支没开刃的箭都不敢轻易给他。
到时候其他人又要暗中笑话他,算了,何必过去自讨没趣。
马车轱辘辘往前驶了一段,卫骞若有所思地慢了半步,避着人掏出藏在衣内的上次命钟贞找人誊抄的小册子,哗啦啦翻了几页,找到圈了红圈的几处。
今早他特意找有文化的盛岚给看了。
金鞭拂云挥鸣鞘,半酣呼鹰出远郊。弓弯满月不虚发,双鶬迸落连飞髇。
这几句确实是在形容行猎,光是念会这句,卫骞就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但现在掏出来,还是那诗认识他,他不认识诗,究竟是什么意境,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是鞭、鸣、鹰、弓等字常出现在军报上的,他却是认得的。
总之意思就是,小外甥想去行猎,想到都记在了本子上。
如果不带他去,他将来还会把它刻在棺材上。
卫骞将小册子合拢放回衣内,驱马追上小马车,朝亓深雪道:“你别管能不能,可不可以。只管说要不要去?亓相那里,有舅舅周旋。”见亓深雪满脸纠结退缩并不说话,他扶住窗柩,逼近了,沉声问道,“要,还是不要?”
他的嗓音沉敛而掷地有声,极具侵略性灌入亓深雪耳朵里,仿佛是在空腔般的身体里来回震荡。
亓深雪盯着他看,小小的窗,金亮的日芒,好像此时卫骞也变成了光一般。
隐隐有骐骥从亓深雪眼底迸出,他眨了眨眼睫,定定地点头:“要!”
卫骞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好。”
话音刚落,马车就行到了相府门前。
一大帮子家丁家仆就守在府前,亓相手里握着臂粗的家法,眯着老眼远看见卫骞下马了,立刻中气十足,地动山摇地一声:“卫、八、斤——!好啊,你拐走我乖孙,还敢回来!”
卫骞正躬身将亓深雪从车里抱下来,两人同时后背一凉。
坏了,忘了家里还有个老火油桶了。
“!!!”
亓深雪赶紧从他怀里跳下来,一个麻溜就躲到了卫骞背后去,揪着他衣裳只探出一双眼睛往外看。
他看了看怒气冲冲好像要冲上来吃人的老爷子,又抬头看了看卫骞,小声道:“舅舅,你说的能和阿爷周旋……”
亓深雪眨了眨眼,神情无辜。
卫骞:“……”
作者有话要说:
舅舅:这锅我背定了!
舅舅·小名卫八斤·因为出生的时候有八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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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子马上来(明明已经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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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写的不好,今天删了重写的,所以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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