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农村实行“三级所有,队为基础”,一个生产队为一个核算单位,一个核算单位有一个饲养室。
自从78年开始实行包产到组以后,生产队的牲畜没法分,只能暂时养在饲养室里,谁家有需要了,轮着来用。
青山村是个穷村,饲养室就两头牛和一头驴。
两间房,一间住牲畜,一间住白露,白露的房间还堆放着草料和犁、耙、套绳、鞍具等农具。
院子里弥漫着发酵草料与牲畜粪便混杂的浓郁气息。
陈顺来的时候,白露正把一篮子铡碎的麦秸、玉米秆、豆秸往牛槽里倒。
牛槽比较高,白露用尽力气抬着篮子,但总差那么一点,额头渗着细细的汗也顾不得擦。
这段时间熬夜学习,再加上营养不良,力气一天不如一天。
白露有时候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撑到高考。
再次鼓足力气把篮子推上去,但眼前一阵眩晕,篮子脱手朝身上砸来,白露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可等了会,却没感受到篮子砸下来。
睁眼一看,一双手从身后绕前,接住了篮子。
“陈顺?”
白露脸腾的一下红了。
此时陈顺站在身后举着篮子,胸膛紧贴着白露的后背。
白露感觉身子僵直,雪白的皮肤瞬间泛红,耳垂更是变得娇艳欲滴,连忙从陈顺身下钻了出来。
“没事吧?”
陈顺倒没注意到白露的窘色,把篮子的草料倒进牛槽。
“没……没事。”
白露连忙摇了摇头。
“这是我娘让我送过来的。”
“刚烙的饼,你趁热赶紧吃。”
陈顺指了指一边碾盘上的东西。
白露看着陈顺带来的饼和煤油,正是自己目前最需要的。
离家以后,不止一次在陈顺家感受到关怀。
“谢谢大婶,大婶有什么都想着我,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真是过意不去。”
白露不好意思的说着。
之前陈顺他娘过来送东西的时候,虽然也感激,但没这么局促,这次陈顺过来送,就好像偷他们家东西被发现了一样,局促不安。
“这是说哪里话,昨天晚上你不是帮我了吗?”
“要不是你,恐怕我们一家都要毁了。”
“呶,村长给的,王海生和任娇要订婚了。”
陈顺从口袋拿出两块喜糖扔到碾盘上。
陈顺当时看见村长到他们家门口扭头就走了,压根没到饲养室来。
“啊?”
“任娇要订婚了?”
白露震惊的捂住嘴。
“不订不行啊,两人都有娃了。”
陈顺点了点头。
“有娃?”
白露震惊的瞪大了眼,显然这个消息太过劲爆。
虽说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拂大地,白露也早就突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禁锢,自由与浪漫意识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