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媛媛被符一激,哆哆嗦嗦地缓过点气,指着屋里,话都说不全乎:“纸……纸人……”
“纸人?”三爷先是一愣,接着脸色骤变,“带我去!”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刚才窗户缝里看到的东西三言两语说清楚,领着三爷又折回吴老汉家。
屋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
三爷伸手推开。
一股阴冷的风夹着纸张燃烧后的灰味儿扑面而来。
吴老汉直挺挺躺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凝固着死前的惊恐和不敢相信,胸口那块塌下去一大片,像是被什么极重的东西碾过。
他旁边,那个纸人新娘,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脸上还是那副死板又诡异的笑。
“造孽……”三爷低声骂了一句,走过去伸手探了探吴老汉的鼻息,随即摇了摇头。
这时候,村长也听到动静赶来了,一进门看见这副景象,吓得两条腿直打摆子。
三爷把村长拉到一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村长赶紧出去,把还围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村民都给劝走了,只说是吴老汉年纪大了,办喜事一激动,犯了急病,人没了。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三爷让村长找了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用草席裹了那纸人,小心抬了出去。
三爷说这东西邪性,得赶紧弄到后山烧了,免得再出乱子。
看着他们抬着那玩意儿,消失在通往后山的漆黑小路上,我这心里啊,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就完了。
夜里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窗户外头风刮得呜呜的,听着跟鬼哭一样,老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地里盯着。
突然,村子那头,猛地传来几声女人凄厉的惨叫,那动静,把死寂的夜都给撕开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瞬间爬满了后背。
坏了!
没等我爬起来,院门就被拍得山响,是宋媛媛带着哭腔的尖叫:“轩辕戊!开门!救命啊!救命!”
我连滚带爬地下了炕,冲过去拉开门。
宋媛媛披头散发地扑了进来,浑身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一样:“我爹娘……我爹娘他们……”
她话没说完,就哽咽着哭得喘不上气。
不用问也知道出大事了!
我一把拉起她,跌跌撞撞就往三爷那屋跑。
三爷屋里的灯还亮着。
他好像早就料到了,屋地中间摆着香案法器。
见我们冲进来,三爷二话不说,又扯了张符贴在宋媛媛后心,然后抓起一把朱砂,在我俩的额头、手心快速画上符印。
“把门窗都关死!待在屋里,千万别出来!”三爷的脸色凝重得吓人,抓起一把桃木剑,另一只手拿着罗盘,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屋子。
我赶紧把宋媛媛扶到炕上坐下,她已经吓懵了,抱着膝盖,牙齿咯咯打颤。
我心里也慌得一批,手脚冰凉,死死盯着窗户纸。
突然,“啪嗒”一声轻响。
屋里那盏一直亮着的油灯,灭了。
四周,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死寂。
那玩意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