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太君对楚昭朝的表现很是不满:“他是你未来郎婿,今日亲自来迎亲,可看见了?人好好的呢,传言怎可信。”
说完从袖袋拿出婚书:“为表诚意,秦家连夜去镇都司将婚书更换,你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秦家媳妇。”
秦家显赫帅府,在这档口能攀上秦家,这孩子还有何不满。
楚昭朝根本没听进去,只看着男子。
见楚昭朝看过来,秦彻上前一步:“婚事匆忙,三娘心里不快也能理解,若真不愿意,彻可以同母亲说。好在,也未拜堂。。。。。。”
他的声音如冰泉漫过寒玉,尾音里裹着似有若无的砂砾摩挲声。
楚老太君连忙开口:“六郎君说笑,两家说好的亲事,怎可儿戏,婚事太过急促,三娘也是一时难以适应,等上花轿拜了堂就好了!”
秦彻一笑,并未再言,大踏步离开院子。
楚老太君生怕到手的好亲事飞了!
仙鹤红木手杖杵地,后面跟着的刘妈妈立刻上前,下巴抬了抬,将丽香挤到一旁,竟是要亲自上妆。
“事急从权,没有三书六礼也就算了,”楚昭朝看着一脸恶煞的刘妈妈,“今儿迎亲,竟是祖母亲自领着人过来,连催妆诗也一并省了去。还拜什么堂,干脆一顶轿子直接将我送进秦家,这不是更省事?”
“朝儿,莫要胡言。”
这做派,是上赶着给人家做妾的。
楚昭朝“嗤”了一声。
原身有过婚约。
只不过听闻大戎南下,气势汹汹,高门大户的门道多,许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觉得金陵城必定保不住,悄悄南撤。
楚家与许家乃姻亲,知道些消息,想要搭伴前行,却被拒绝。
给出的理由是他们家的修士修为不高,只能带上许家,再多便难以悄无声息的出城。
都是借口罢了。
许家这做派,等于是直接告诉楚家,两家婚事作废。
虽然气愤,但大家都想保住命,又不想丢了荣华富贵,就都默契的将南下避祸的事瞒着。
好在孟氏与秦家主母王氏是手帕交。
悄悄递了信给王氏。
本也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她竟同意带着楚家南撤。
但提了个要求,必须让楚昭朝嫁于秦彻为妻。
对楚家来说,这哪是要求。
分明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即便在一个月前金陵城就在传秦彻身患重疾,药石无医,还是一口应下,不带半点犹豫。
原身被弃,心里本就不好受。
又立刻如货物一般“卖”给秦家,身子骨本就不好,接连受打击,直接一命呜呼。
元宵节去朝云寺上香,主持说她有菩萨心肠,可如今菩萨却让她沦为交易的筹码。
多么讽刺啊!
老太君沉声道:“三娘,现在不是你任性妄为的时候。”
秦彻是秦家嫡孙,十六岁跟随其父上阵杀敌,只两年就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四品昭武将军。
出身将门,自己又年轻有为。
不过一个多月前从边境回来,就传言他身子不好。
如今人好好的站在这里,那些流言自然不攻自破,能有这样一门亲事,她还有什么不满。
“说的好像其他时候,就能允许我任性一样。”
接二连三被顶撞,楚老太君已经恼怒:“即便你有怨言,现在也得咽下,你是楚家女,受了楚家的庇护,现在生死存亡时刻,轮到你该为家族付出,有何不可?刘妈妈,赶紧给她上妆,带去前院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