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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纳兰小说>我和我的母亲寄印传奇笔翠阁 > 第28章(第3页)

第28章(第3页)

工地上一般六点半出工(户外作业会更早),父亲起码六点钟就要吃饭。

其结果是每天我睡眼惺忪地打楼上下来,都要孤零零地面对一锅剩饭。

“老妈子”母亲不消说,奶奶也是个酷爱早起的主儿——自打爷爷去世,她便皈依了晨练教,机缘巧合的话至今你能在冒着露水的林子里听到她嘹亮的嚎叫。

总之用母亲的话说,我“就是太懒才落了个孤家寡人”。

早饭多数情况下是面条,这当然也是为了照顾父亲高强度的体力劳动。

对此我不敢有意见,但山珍海味也搁不住天天吃啊。

母亲却不以为然,她认为一日有三餐,营养够均衡了,以及“真不满意,想吃啥可以自己做”。

我自然没有自给自足的能耐,除了祈祷雨天,也只能指望奶奶了——她老要碰巧在家,兴许会帮我熬个粥、煎个蛋、拍根黄瓜什么的。

但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于是只身一条三角裤衩成了我出门前的标配。

我觉得这样十分符合气候条件,又不会妨碍行动自由,情绪所至时还能酣畅淋漓地大打飞机。

那天便是如此。

在大太阳炙烤下,我顶着帐篷迷迷瞪瞪地下了楼,打厕所出来又一路走走停停,怡然自得地翻了好半会儿包皮。

待我在凉亭里坐下,踌躇满志地准备搞一搞时,厨房里突然传来母亲的声音。

她说:“快洗洗吃饭,一天磨磨蹭蹭!”

如你所料,我险些当场瘫掉,鸡皮疙瘩在汗流浃背中掉了一地。

穿好衣服再打楼上下来,我往厨房偷瞟了一眼,竹门帘的缝隙里隐隐溢出个朦胧背影。

我想说点什么,却苦于口干舌燥,愣是捏不出半个词句。

直到刷牙时,在院子里兜了两圈后,我猛一抬头,正好撞见母亲透过纱窗的眼眸。

她说:“看你能有多懒。”

声音平缓,语调轻逸。

于是我喷着白沫口齿不清地问:“咋没上课?”

母亲没了影,锅盖像是掀了起来。

好半会儿她说:“快刷你的牙,嘴里都憋些啥啊。”

那天母亲在烙饼。

刚撩起门帘,油香就窜了出来。

她面向灶台,马尾高扬,却没瞅我一眼。

我只好吸吸鼻子,问她咋没去上课。

母亲把油饼翻个面,对我的问题置若罔闻。

我只能又重复了一遍,完了还叫了声妈。

“调课了呗,”母亲总算扭过脸来,挥挥铲子,努努嘴,“快吃饭,今儿个可不是面条。”

于是我又看了她一眼,就去盛饭。

母亲穿了条乳白色的真丝睡裙,略清凉,腰部扭转间曲线便涌动而出——连宽大的裙摆也无力遮掩。

此睡裙是陈老师从上海捎回的特价货,上面吊带,下面刚刚盖住大腿,在那年头还挺摩登。

至少省卫视就播过类似的购物广告,我没少偷看。

那个夏天在楼顶纳凉时母亲都这身打扮,但这大白天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当然,怪我懒,于清晨的我而言母亲不免只是院子里的几声鸟鸣。

其实刚一进门,那右侧臀瓣上浮起的内裤边痕就让我心里一跳。

我觉得它颜色太亮,又过于光滑,以至于有些晕眼。

锅里是鸡蛋疙瘩汤。

我问母亲吃饭没。

她切了一声。

于是我就盛了两碗,并且说:“别跟他一般见识。”

她扭过脸来,说:“啥?”

我吸吸鼻子,又重复了一遍,与此同时勺柄碰得锅沿叮叮作响。

她说:“别跟谁一般见识?”

“我爸——呗。”

迟疑了下,我觉得加个“呗”很有必要。

母亲没搭茬,而是瞅了我两眼,然后起了张油饼出来。

走向案板时,她说:“腌韭菜还有,想吃黄瓜拍根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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